“说正事,”林季挥开祁嬴的手,“那行刺者到底是怎么回事?”
祁嬴脸上笑意淡了。
“回家再告诉你,”他站起身,伸出手,“跟我走吗?”
林季想了想,握住祁嬴,借力站了起来。
“走。”他说。
……
两人一前一后从屋内走出,梁华在后面灭了烛火,让亲卫将屋子收拾干净,不要留下痕迹。林季跟在祁嬴身后,正欲从后门离开。
砰。
一个客人摇摇晃晃从楼梯上跌下来,周围忽的响起一阵疾呼。人们七手八脚的去拽他,其中一个手上的酒哗啦一声全洒在了祁嬴的外袍上。
浓郁的酒味飘来,祁嬴有些嫌弃的皱了皱眉。
他看过去,洒酒的人也意识到什么,回头来道歉,两人四目相对,皆是一愣。
那人正是达利干。
“正使先生。”祁嬴见到是达利干,立刻向他身边看去,见到整个使节团都在这里,又不动声色的转回视线。达利干见到是祁嬴,脸上立刻挤出一抹笑。
“祁世子,”他笑呵呵的拉住祁嬴,“我们听闻这里是大盛最出名的酒楼,没想到在这里遇到祁世子,真是缘分。”
“行安楼的确独具特色,”祁嬴道,“正使大人受惊,确实该好好休息。”
“哎,”达利干转头对杜兰招手,又看向祁嬴,“宴会上,是你救了我们的命,我该对你道谢。杜兰,拿酒过来。”
杜兰起身,从桌上拿起小酒壶和两个杯子,施施然走了过来,对着祁嬴微微屈膝。
达利干倒上酒,自己拿起一杯,将杜兰往前一推,让她来给祁嬴敬酒。杜兰低着头,好似一具木偶,就连被达利干推了个趔趄脸上表情也没有一丝变化,安静的走到了祁嬴身边。
“祁世子。”她讲托盘举高,将酒杯送到祁嬴面前。
祁嬴冷下了脸。
“正使不必客气,”他说,“护驾是我分内之事,我本该如此。”
“但到底还是救了我们的姓名,”达利干说,“难道世子没有这个意思?”
祁嬴不答,达利干哈哈一笑。
“我说笑的,世子肯定也希望大盛与幽族能够握手言和,一同对付我们北方的敌人。幽族想成为大盛兄弟,我想世子也是这样想的。”
“大盛没有这样贪婪的兄弟,”祁嬴直白道,“你们想要尚乡口岸,不行。”
达利干脸上笑意更浓。
“我们今天不谈这些,”他看向祁嬴,“世子也同我谈不了这些,我知道的。我今天来,真的只是感谢世子,不论你本心怎样,最终是救了我们。世子难道连一杯酒的面子都不给我?”
达利干这是变相的说大盛人气量小。
祁嬴冷笑一声,不能再拒绝下去。他从杜兰的手中接过酒,同达利干碰了碰杯。
杜兰沉默的推来,他从林季身边经过,带起一阵冰凉的香味。
这香味很熟悉。
好像是二皇子身上的那种味道。
坏了!
林季一个机灵。
这酒祁嬴不能喝,这酒里有东西!
他从身后推了推祁嬴,走过来拉住祁嬴的手臂。祁嬴动作一顿,放下酒杯。达利干看到他,眼神一凛,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世子,我干了。”达利干说,“这是幽族的诚意。”
去你妈的诚意!
林季劈手夺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达利干脸上的神情几经变化,但不等他说话,林季就扔了酒杯,咣当一声倒在地上。
“有毒……”他颤颤巍巍的说,“酒里有毒!”
祁嬴慌忙跪在地上,他看着林季紧闭眼睛,怒火攻心。
“达利干!”他转身抓住达利干的领子,“你往酒里放了什么?”
达利干瞪大双眼。
“不是我!”他今天的确是往酒里放了点东西,但那是为了和谈。他看出来昌武帝对他们开始冷处理,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什么好处都捞不到了。
如今的情景,只能让他再给自己加点码。
达利干看向杜兰,杜兰无措的摇摇头,达利干在心中大骂废物。他原本想让杜兰凭着美色勾住祁嬴,毕竟传闻中他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如果祁嬴和杜兰之间有了什么,他们才好进一步对大盛发难。到时候,不仅逐鹿部的要求他能完成,那个人的要求他也能完成。
他回去幽族,就能取代逐鹿部现在智者,成为新的智者!
达利干后背被冷汗汗湿,忽然发现地上的林季睫毛颤了颤。
靠!
达利干疾呼跳起来。
“他是装的!他是装的!”达利干手指颤抖着急的指着林季,“你睁开你像小狗崽子一样的眼睛好好看看,他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