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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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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个名字,晏飞动作稍顿。

“我知道,他是原来北河部的人,后来杀了北河部首领投靠北狄,此后就没了音讯。”他说,“北河部是幽族最靠近大盛也是最靠近辽东的部落,他们族内有很多混血儿,瓦恩就是。而且,比起幽族与北狄,北河部相对开化,因此出了很多‘智者’。”

林季安静的坐在一边,晏飞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似乎是觉得他如今也是自己人了,于是便解释了一句。

“就是军师。”晏飞说,“幽族北狄同根同源,其中将领多好战,但风格大多只攻不守,因此需要有人看着他们。‘智者’就相当于我们的军师、幕僚,在幽族内部很受尊敬。我听说此次来的幽族正使达利干的父亲就曾经是一名智者。”

林季闻言,问:“达利干的父亲是北河部人?”

“曾经是。”祁嬴接上话,说道,“北河部是幽族内部的小部落,在瓦恩杀死首领之后,他们选择加入其他部落讨生活。达利干的父亲收到青羽部的邀请,娶了青羽首领的妹妹,成为青羽部的智者。”

晏飞看了一眼祁嬴。

“你倒挺清楚。”晏飞放下手中的茶盏,“青羽部先前追随石丹部,现下石丹倒了,他们便开始攀附逐鹿。此次前来大盛,是他主动提的。”

“怎么?”他问,“他和瓦恩?”

祁嬴拿出一份供词。

“此前我奉命押送粮草去广信,借着黄老大一事在丰州多待了几天。黄老大留守的人听说他死了,立刻接替了他的位置。我同丰州州府一起将人缴了,你猜我从他手中搜出来什么?”祁嬴示意梁华将东西呈上,林季看过去,心中一惊。

“这?火铳?”晏飞脸色大变。

火铳专人专管,不管是昌武帝还是昌义帝,全都看得很紧。林季看着桌上的东西,虽然看上去陈旧破烂,但确实真真实实的好东西。

祁嬴将火铳转过来,说:“看这。”

“还带着军械营的编号。”晏飞神情严肃,“这东西怎么会落在山匪手里?”

祁嬴说:“我也想知道,这火铳一共没有多少支,此前晋王造反能偷出来十只,现在山匪手中还有一支,不说军械营对着火铳宝贝的很,有专人小队日夜看顾吗?”

“你先别说军械营,这真是你从山匪手中缴的?”晏飞继续问。

“是,”祁嬴肯定道,“我审了那山匪,他说是黄老大两年前从一个游商手中买的,只有他们几个亲信知道。我逮了人,一路从丰州查到广信,最终在宣同附近找到了那游商的踪迹。”

“当时陛下派人急招我回来,我来不及细查,这件事就交给你了。”祁嬴说,“替我跟你姐姐说声谢。”

火铳遗失是大事,晏飞脸上依旧是严肃:“不必说谢,此事你为何不与陛下禀报?”

“还没来及说。”祁嬴说的轻描淡写。

晏飞却不信。

“你不是万寿节前一天才回来的,这么多天,你一直拿着这东西,一点口风都没透露出去,这不是你的作风啊。”

“还有瓦恩,你突然提他,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吗?”

祁嬴原本是想和昌武帝说明情况,但母亲提醒了他。昌武帝每个月都回去巡查军械营,这里面的东西是不是真的,多了少了,他自己清楚。

昌武帝没有去查,说明他对少了的东西心中有数。

不仅是昌武帝,还有先帝。晋王手中的火铳粗劣不堪,官员糊弄了事,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对少的那十只火铳去处清楚的很,只是不能说。

为什么。

祁嬴还想不明白这件事,也想不明白为他们会用火铳做什么。

而如今的局面,到底是有意为之,还是一种失控?

“瓦恩是另外的事情,”祁嬴对晏飞说,“我从广信回来时,正巧同那幽族使节在同一个驿站休息,偶然见听到达利干和那位杜兰公主的对话。”

“达利干提到了瓦恩,而杜兰说他是叛徒,两人因此有些争执。京城封锁之后,我让人留心那几个人的动向,截住达利干给瓦恩的信。”

祁嬴拿出信:“达利干说,眼睛睁开了。”

整张信上只有这么一句话,祁嬴拿到信后翻来覆去看了几遍,都没有找到什么隐藏的字迹。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听着惊悚,但林季听完却立刻想起来宴席上达利干说的话。

“大盛需要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北狄。”

林季认为达利干这句话的意思,是幽族从北狄南边进行牵制,观察幽族的一举一动,同时将他们安插在北狄的探子为大盛所用。

但幽族能在北狄放下眼睛,同样也能放在大盛。这句话不像是安插成功,倒像是他和原来就放在大盛的探子接上了头。

三人沉默的抬起头,从对方的眼中读出相同的想法。

得找到这个人!

“火铳一事,我想办法和我姐姐她们说。”晏飞道,“探子这件事,我也会留心。”

林季问:“行刺者有消息了吗?”

“高轩还在查,”祁嬴说,“对方是京郊人,看不出什么特别,也看不出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去刺杀皇帝。这几天我以受伤为由告病在家,都城卫那边你多看着些。进出京城来往的人,有可疑的直接扣下。”

晏飞点头。

他没多留,也没问祁嬴告病是为了什么,喝完茶水就自己走了。

“不用送他?”林季看着晏飞的背影,问道。

“不用,”祁嬴说,“我俩的对外谁都看不惯谁,送了反倒惹麻烦。”

林季点点头,继续问:“还有呢?”

“什么?”祁嬴有些惊讶。

“你刚刚没说完的,”林季问,“那行刺者还有什么事,是你不能让晏飞知道的?”

祁嬴似是没想到林季会这样问,他盯着人看了一会儿,忽然笑出声。

“不能让晏飞知道,难道能让你知道?”他伸手揉了一把林季的头发,抬手在他脑门上一弹,“我的谢礼呢?”

林季啧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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