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晏飞说,“我去里面等你。”
林季尴尬的盯着地面。
天地良心,他根本没想听到这些!
察觉到祁嬴在用天璇木后,林季带着那养容膏去找了陈奇,他必须见祁嬴一面。
从祁嬴这段时间的表现来看,林季不觉得他用天璇木只是为了美容养颜,而是真的有要紧的病要治。他想到在追查广信粮草案时祁嬴吐出的那口血,越想越觉得心惊。
祁嬴到底怎么了?
能用天璇木去治疗的病都不是小病,无论哪一个,都不能像祁嬴现在这样到处乱跑。
陈奇没有带来他想要的答复,林季却等不及了,他要去见祁嬴,他必须要问清楚。所以林季跑了,他甩开了陈奇,悄咪咪的蹲了半天,在行安楼附近等到了祁嬴。他原本要追上去叫住祁嬴,却看到他不慌不忙的捡起石子,砸住了晏飞。
这才有之后的事情。
“我,”林季尴尬的看向祁嬴,“我其实是来谢你的。”
祁嬴挑挑眉:“谢我?陈奇没帮我给你带话?”
“他带了,说你后天来见我,”林季看向祁嬴,“但我等不及,我现在就要见你。”
祁嬴脸上表情一空,他像是听到什么不可置信的喜讯,在空白之后立刻浮现出压抑的笑意。
“哦?”他心情明显好了很多,“这么急,你要怎么谢?”
怎么谢?
林季看着自己空空的双手。
口头谢吧,那养容膏他忘家里了。
林季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
见到林季的样子,祁嬴也不在乎他对自己说谎,而是揽住林季,对他说:“先进去。”
两人并肩走进行安楼,他们没有向上去包厢,而是跟着梁华,来到了后厨旁边的一个小屋。那屋子在外面看就是个堆柴火的库房,打开门走进去却是个套间,外面是杂物,里面隔出来个小空间,放着座椅。
这地方隐蔽,林季看向祁嬴,直觉告诉他今天祁嬴和晏飞谈的事情,本不是他能听的。
“没什么不能听的,不想你卷进来,也把你卷进来了,倒不如早做准备。”祁嬴像是看透了林季的心思,出声安慰。
这话让林季一愣,但不待他多想,晏飞便轻笑一声。
“你要问什么?”晏飞说。
“广信粮草。”祁嬴说,“林大人送粮草出城那日,都城卫中是你带队巡防。我算了时间,他清点粮草的时候,你该正好路过。”
晏飞喝茶的手一顿,他看了眼林季,打断了祁嬴,说:“你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吧,当日确实是我巡防,但我路上遇到了别的事情,耽搁了点,等我过去,粮车已经运走了。”
“不是,”祁嬴摇头,“我只想到一点,林大人可能认不出广信来交接的人,但你不一定看出不问题。”
“兵部尚大人也是。”
祁嬴这样一说,林季比晏飞先反应过来。尚大人常年和广信宣同的人打交道,那伪装成广信来交接粮草的人他本该能发觉。
可他没有说。
他一直没有说。
尚清比当天在场所有人更先一步接触那几个“广信人”,见来的是生面孔,他没有一丝一毫的疑惑吗?如果心有疑虑,他为何还让对方带走了那些粮草,甚至没有一丝求助的迹象?
是他发觉了什么让他必须缄口不言,还是他也是对方阵营中的一员?
晏飞也是一怔。
“当日巡防途中,我们看到两个商贩为了占位大打出手,便上前制止。”晏飞回忆,“为着处理这件事,我们耽搁了一会儿。”
“那两个商贩呢?”祁嬴问,“你还见过他们吗?”
晏飞仔细回忆一会儿,身后渗出来一后背的冷汗。
“没有。”他说。
是有人故意绊住了他。
但为什么?
晏飞也许能认出那几个广信来的人不是熟面孔,但广信战事激烈,换人来接也不是不能的事情,都可以解释的通。
为什么非要拖住自己?
除非……
晏飞猛地抬起头。
“除非我见过他们。”晏飞说,“我见过他们其中一个。”
祁嬴扯起嘴角。
“你记得瓦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