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哥见状,十分不解:“是啊,你也说他上午到,人家也给我看了行安楼的牌子。”
“李梁。”身后赵荣突然出声。
李梁闻言浑身一抖,几乎立刻就要跪下去。
这是怎么回事?
他颤抖的转身,不敢抬头。
李梁是吕新手下的一个小掌柜,一个月前,吕新找来他,交代他找一个相熟的拍卖行。李梁不明所以,想来想去,想到了自己的发小。他和这个发小关系不错,只是在他来到京城做生意后就没了联系,但发小的为人他还是信得过的,于是就将柳峰介绍给了吕新。
他当时不知道吕新要做什么事情,就当个传话的,将吕新的故事一五一十的传过去。最开始的时候,吕新没打算让李梁跟着去。可不知怎的,昨天傍晚,吕新带着赵荣来到李梁家,将他绑上了车。
几人一直等到凌晨才走,李梁在车里听着两人的谈话,越来越心惊,越来越害怕。
一听柳峰说东西没了,他顿觉完蛋小命不保,差点直接跪下。
赵荣在此地不好发作,就连吕新脸上也没有了一贯笑眯眯的神情,眼神冰冷,像是要洞穿他一般。
感受到不同于常的气氛,柳峰皱起眉,问:“文元,这是怎么回事?”
李梁根本说不出话。
“你,你你你,你怎么不等等我!”李梁抓着柳峰的袖子,牙关颤抖。
“你信上也没说你会来,”柳峰问,“是出什么事了吗?”
李梁嗫嚅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没什么事,”赵荣在李梁开口前打断他,“请问那个带走玉观音的人大概长什么样子。”
“大概长什么样子?”柳峰皱起眉,回忆片刻,说,“年轻人,但挺普通的,没什么记忆点。我是给错人了吗?可他的确拿出了行安楼的牌子。”
柳峰说:“还是玉牌,我活了这么多年,也跟行安楼做过生意,从来没见过真的玉牌呢。”
赵荣和吕新对视一眼。
“我去追。”赵荣主动说,“你去那个地方看看。”
……
同是泰州道上,一辆马车疾驰而过。
瞿风撕下脸上最后一层“面皮”,表情嫌弃的丢到一边。
他松了一大口气,懒散的靠在靠背上。
“泰州拍卖行,玉观音,林公子,我这次没骗你吧。”他对一旁安静的人说,“二皇子的人不是吃素的,据我了解,他和行安楼中的吕老板吕新常有来往,而吕新最近经常招待一位神秘客人。那客人声音尖细,脸上无须,我猜你知道他是谁。”
“我知道。”林季回答。
是赵荣。
瞿风勾起嘴角,说:“所以你走了一步险棋。”
赵荣不仅是昌武帝身边最得宠的红人之一,还颇有些本事,他手下有一支名为霄影的暗卫军,听命于昌武帝。霄影卫极善追踪和暗杀,一旦赵荣发现玉观音已被带走,百分百会暗中动用霄影卫。
但现在的情况对于林季而言,就没有不危险的选项。
“世子会先行一步找到接头人,是我们占据先机。霄影卫再厉害,也需要时间。”林季看向瞿风,“多谢瞿老板相助。”
“我不想相助也没办法啊。”瞿风感叹,“毕竟小命握在你们手里。没了命,我拿到玉牌也没用啊。”
林季对上瞿风的视线。
“其实我有些好奇,”林季缓缓开口,“瞿老板早就探到了对方的部署,就连玉观音接头人都了如指掌,这些东西,二皇子可不想让人知道。”
“你没办法用以此作为你在二皇子那边的保命符,反而是催命符。”他说,“用在我身上,也有点太奢侈。”
林季支着额头,抬手轻轻撩开窗帘一角。
“你下注的第三家,是谁呢。”
车厢内安静无声,许久,瞿风轻轻一笑。
他抬起手,摘掉落在他袍子上的碎屑。
“林公子,知道的太多可不是好事。万一卷进来了,你想要的平安一生就没了。你想想,这是不是得不偿失?”
瞿风再一次抬起眼。
他眼睛很亮,像是在燃烧野心。他们相视,目光交汇,谁都没有挪开。
片刻后,林季先垂下眼睛。
他上辈子和瞿风就说不上太熟悉,这辈子瞿风有什么秘密他也不在乎。
他要他的家人平安。
“是。”林季转开了话题,“我还有件事想问瞿老板。”
瞿风道:“请讲。”
“你手上有没有伤药。”林季问,“内伤外伤,能治的都要,我花钱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