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拂散沈府上空的阴霾,白先生给沈月林把着脉,沈月林目光被长风所牵。
白先生把沈月林的手放回被子,对黎长风说,“黎将军,沈州牧醒来便已经无事了,身子要养回从前还需时日。”
“需多少时日?”
“悉心照料着数月便能恢复,如今天气渐渐暖了,让沈州牧多下床走走,不可一直躺着。”白先生仔细地叮嘱着黎长风,黎长风视线一直在沈月林身上,他不想再挪开。
沈月林开始能吃点简单的东西,但大多还是些汤汤水水,如今凡是要进沈月林嘴里的吃食,黎长风都要亲自验一遍,这种事他经受不住再来一次了。
天气一日比一日暖和,江青在院里的水池重新种下荷花,沈月林被黎长风一日日暖着,身子添了不少人气儿。
“子安,我们下床走走罢。”
黎长风将他扶起,沈月林走得很慢,黎长风在前面护着他,像护着学步的孩子。
“屹川,不走了,我累。”沈月林软着声音向面前的长风扑去。
黎长风稳稳接住,将他抱起,“不走了,我们去廊下晒太阳。”
白先生叮嘱过多晒太阳有助于子安恢复阳气,黎长风便日日抱着子安在廊下追太阳,春天的阳光暖而不燥,他揽住子安让他坐在自己腿上,头靠着自己的肩膀,春风无声,将两人的发丝缠在一起。
萧霁明从院外进来,他想看看沈月林,抬眼看到廊下在阳光里温存的二人,他叹了口气,又折返回去。黎长风日日守在沈月林身边,萧霁明看在眼里,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原本就不怪黎长风,他只是太心疼自己的徒弟。
黎长风靠着廊下的柱子,他感受着怀里的分量,子安背上被太阳晒得暖烘烘,黎长风在他背上摩挲,如爱惜一个刚粘好的瓷娃娃。
“屹川,你可曾想过有人陷害?”
沈月林躺在黎长风怀里轻声问,自从他醒来后,长风从未在他面前提起过那日的事,他担心长风会瞒着他一个人去犯险。
“子安,我不想让你再受牵连。”
沈月林撑着长风的胸口起身,黎长风手悬在他背后虚虚地护着,沈月林看着黎长风的眼睛,他说,“我从未认为我曾受过你牵连,屹川,我也不许你这么想。”
黎长风欲要说什么,沈月林缓缓摇头,自己继续说道,“你也从未亏欠过我什么,从那日决定去北境见你到如今能再见到你,我一直甘之如饴。”
说了好长一句话,沈月林有些虚喘,他靠回长风怀里,长风身上的味道好闻,他埋进长风脖颈让每一次呼吸都充满长风的味道。
廊前的红梅谢了,花瓣零零散散拌在泥里,黎长风心中酸楚,他低头亲吻子安头顶的发,嗓里哽涩,“可是子安,我好疼,我不能再失去你一次了,我会疯的。”
长风把他抱得很紧,沈月林用尽力气回抱住长风,往日都是长风抱他多一些,如今他想多抱抱长风,可力气用得太快,沈月林想回应他,在他颈间迟缓地蹭了蹭埋头轻咬一口,“不会了,以后再也不会疼了,我保证。”他用气音重复着,“再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