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的朋友之一。”徙倚庆幸她终于不再纠结于名字的问题,“你还会见到我其他很好的朋友。刚才的雨火也算一个。这里的人不像你我的乡亲一样严肃。与他们相处,一旦习惯,会很快乐。他们跟我处得好,自然也能跟你处得好。你交上朋友之前,一直都跟着我行动也无妨。”
淅舟将双手抄兜,微驼着背,收起下颚,“哪的话?我又不是没跟山北的人相处过。咱俩离开山南的时间差不了多少,我这一年都跟着这边的人过活。”
徙倚点点头,还没来得及接话,就发现了霜旦。老头又在忙着指点手推车,她这次毫不犹豫地就带着淅舟过去了。
淅舟相当老练地跟驿站主管搭话,态度既尊敬又亲切,看得出来确实是跟北方人相处了很久,历练了很久。徙倚刚来驿站那晚,跟主管和江葭交谈时还局促尴尬得像被时音鸟嘴卡着脖子一样。
午饭时,倾楸在他们第一天认识时待过的门槛外等着。半年来,他俩和其他朋友都会在厌烦了室内进餐的时候备好食物来这里。徙倚带着淅舟区宴会厅拿了午饭,而倾楸带着他最喜欢的酸汤炸豆腐。豆腐共两小碗,没有第三个人的份。徙倚还没走过去就看到了这一点。她一只手搭在淅舟肩上,无奈地眨眨眼。
“他不是故意不友好,”她尽可能为自己预料到的刁难和争端息事宁人,“是我跟他们讲了点在家乡的伤心事,让他们对我族人产生了偏见。这个,是我的错。”
淅舟也跟着她停下脚步,往倾楸的背影一望,笑道,“没关系啊,我也有偏见。关于我们这一族的一些谚语啊规则啊什么的,我都挺不认同的。‘血浓于水’那句除外。”
徙倚回过头看他,感激于她的通情达理,也惊讶于她对夷则族的态度。
淅舟看着盛夏的晚铃树叶,“所以,我们才会在这里嘛。”
她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我准备好了,咱们过去吧。”
她一副准备好迎接挑战的样子。可当他们来到倾楸面前,倾楸竟欢腾地打招呼,“跟老霜旦谈好啦,淅舟?”
徙倚这一步甚至迈错了腿。淅舟也惊讶不小,停顿了一下,谨慎地但充满礼貌地热情洋溢地回答,“谈好了。彻底在这安顿下了。”
“那就好。来,酸汤炸豆腐,尝尝。咱俩一人一碗。”倾楸把其中一小碗推给他,“酸,辣,口味重,有的人觉得它有点臭,但如果能接受的话就会觉得它非常香。快试试!”
徙倚就快把眼珠子瞪出来了。虽震惊,她也松了口气,“你俩一人一碗?我的呢?我又不是那种‘有的人’。”
倾楸愣住了。
徙倚抓着自己的脑门,假装失望,“切,没给我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