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先前让人觉得她不行了的状况,现在只有脸色稍稍苍白,但平子真子还是感到劫后余生,心底烦躁。
他拍了拍衣服,察觉到自己的眉头皱得和小山似的,决定先不提其他:“我叫人来再做次检查,你先休息好,吃了东西再说。”
“谢谢,但我没事。”神礼心娜回说。
平子已走出去了几步,听她说得如此笃定,转过头来,没遮掩住声音里的情绪,说得掷地有声:“我有事。我生气了。”
他出去后,很快就有人来,拉上帘子给神礼心娜又做了一次检查,确定她的身体没有问题,只叮嘱她多休息。
七点还没到,神礼心娜坐在窗边,喝着加了牛奶的白粥,平子真子回来了,依旧坐到靠着墙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个茶杯。
他说不想吃早餐,四番队的人就给他端来了说是营养补剂的东西,要求他不要在病房内多加停留。
神礼心娜一口口喝着粥,没法当旁边盯着她的人不存在。
她放下了调羹:“是你带我回来的吗?”
平子前倾上身,双手搭在膝上,全然没有平日里的松弛模样,他的嘴角下撇,眉头也拧在一起:“你认不认识涅茧利?”
根本不回答她的问题……
神礼心娜顿了顿,摇头:“不认识。”
她刚回答,四番队队员就来赶人了,根本不给他多问的时间。神礼心娜就能下床虽让人松了口气,但她的身体存在并不应当有的伤口,叫虎彻多少更加担心。
平子一边拖长声音应付,一边小小叹了口气,回头看向神礼心娜。
“好好休息,”他道,“我会再来。”
聚餐隔日,平子就去到了十二番队,队员让他在会客厅等待,他却直接去了涅的实验室。
他会回瀞灵廷工作,单纯是因无人能接替队长职位,如今的总队长看上去虽会做人,中央四十六室也在改革,万一和从前一样,他在意之人被卷入什么阴谋,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我真的什么都没做,谁会想到你的队员会出现在那里。”涅茧利叫其他队员出去,然后递给平子一个屏幕。
根据涅茧利所说,他一直在追踪一个特别的灵压,这几年间偶尔出现,由于流魂界各处设备都受损,一直断断续续。设备上就是对这个灵压的记录,分布在各处,没有一次重样。
每次出现,涅茧利都会跑上一趟,但除了昨天,从没遇到过人。
“谁拜托你这么做的?”平子边滑动屏幕边问。
涉及到了队员,平子果然不肯轻易不了了之,直觉也准到可怕。
涅茧利只能承认:“没错,有人希望我通知位置。”
平子真子的眼神看上去是要把他就地斩杀。
“你听我说完,我可不是能听凭别人指挥的,就连总队长也要给我几分薄面,所以我是想自己先研究研究再说。”涅茧利顶着压力,继续说道:“昨晚也是临时赶过去的,看到你家队员自己倒在地上。”
“你在说假话。”
“……好吧好吧,我是怀疑你的三席就是灵压的放出者,”涅茧利摊手,“但只是单纯好奇,就算知道了也不敢对她做什么……够了吧,平子队长,我可和蓝染不一样——”
还以为平子又要拽过他的衣服,但他只是瞬间释放出了大量的灵压。假面化的灵压果然和其他人不同,带着森冷气息。
“告诉要你做老鼠的人,他们什么都不要想得到,涅,我不是在用队长身份和你说这些,要是你从中作梗,啊,那么多违规的设备,别以为大家都不清楚。想想你和喜助在一个现世里呼吸,一定很愉快吧。”
带着口音的话语,听上去比标准语多了几分,威胁感却更甚。
平子格外清楚,什么是自己的把柄。
涅茧利虽心有不甘,但科学家能屈能伸,送平子真子出了门。
他也成功顶住了压力,没有全说,比如这个灵压只会出现在满月,而且每次出现的地点上都有一颗巨大的樱花树。
可惜要调查清楚,尤其是在大战损伤如此之重的情况下,费时费力,姑且没多去管,贵族大人们的要求根本不算什么,他早就需要资金援助了。
只是踢到了假面军团这块哪怕今日已软化的铁板,加之贵族大人们的面子也不能全拂。
总之,先安静一阵吧,对于研究之外,涅并无所谓。
涅“呼”了口气:“真是不好惹,都这个年纪——”
“——对了,”平子真子探出头,“我要小神娜昨天的灵压路线和昨晚出现在附近的其他灵压数据,今天之内发来。”
他再次消失,只听涅茧利再次道:“……真是,竟然是个跟踪狂啊。”
“你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