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渴,身体沉重不堪,在喝到水之前,她都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有什么渗透了她的身体,让她的脑袋格外迟钝。
“感觉怎么样了?”灰发的女性关心地问她。
她呆呆地望着对方。
“再睡一会儿吧。”女性说。
她点了点头,又躺下了,头一碰到枕头就失去了意识,
被谁抱在怀里,抱着她转圈,糖是甜的,又有些苦,她用舌头舔过,又被拉住了手,是谁呢……建筑都是白色的,稍微有些污秽都看的一清二楚,她不喜欢这样的地方,那天,却很高兴。
四番队的队舍,熹微光线覆盖了躺在床上的人。
睫毛颤动,她睁开了眼睛。
光影在眼中打转,雪白的天花板,过了好一会儿才形成轮廓。目光游移,不熟悉的摆件落入眼中,脑袋依旧发沉,她抬手盖住额头,余光捕捉到了一抹身影。
隔了些距离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
破碎的片段混进了脑袋。
她没能赶去队舍,她失去了意识。
他们想要的没有得到,下次肯定会比这次更麻烦。
她不能将刀交出去,让更多人死掉……
手在颤动,那样的触感,又要将她控制。
她挪动到床边,走了下去,身体轻盈得不可思议,仿佛一切都没发生。
椅子上的人四仰八叉靠着,双手抱着放在胸前,脑袋后仰靠在椅背上,发出震天的呼噜声,几缕刘海贴在额上,还有些往旁散去。
她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贴近男人的脸,好似慢镜头,她的食指轻轻滑过一撮刘海的边缘,很软,是冰凉,他的眼下有一层很淡的青色。她的拇指碰过他的眼睑,往上拉开,金眸下移,落到她的脸上,嘴巴还是张开的,她和他,对上了视线。
平子真子好似在此处假寐了许久,想看看她能做出什么。
“哟,早上好。”他说,神礼心娜的指尖还点在一边眼睛上:“我可不是你的玩偶呀。”
神礼心娜好似才从过去醒来,踉跄了一步,要往后栽,平子真子一下起身,要将她拽住,手按住了她的肩膀,他却也往前倒去。
嗵——
神礼心娜眨了下眼睛,平子的神情还带着困倦,
“发生什么了!”有人冲了进来,是四番队的队员。
平子真子扭头看去,神礼心娜也缓慢移动视线。
跑进来的四番队队员看到两人,僵了一瞬。
前夜,五番队队长冲进了四番队,怀中抱着一个人,吓人一跳。正好是虎彻队长轮班,要开始检查时,平子队长还站在旁边,像在发愣。虎彻队长提醒他出去等,又拉上了帘子,他才“哦”了一声后退开。
没见过的面孔,要登记名字,平子队长说是新来的三席。
在瀞灵廷中,消息传得很快,四番队和五番队距离隔得不算远,因此先前众人就已听说了有个特别厉害的三席,倒没想到会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
检查结果是出现了接近过敏的中毒症状。
“没有其他外伤,问题不大,但左手从肩到腕的位置有一条很深的陈年旧伤,另外……”虎彻队长有些欲言又止,不知该不该告知平子。
平子的脸色已很不好看:“不能说就别说。”
这番态度,反而让虎彻勇音放下后顾:“大腿位置有多道陈年伤痕,靠近动脉。”
队员为神礼心娜擦干身体,换了新的衣服。虎彻队长让平子队长去休息,被拒绝了。
“您可能认为自己的体质很好,但作为四番队的队长,可不想看到您也被送来,给我这边增添负担。”说这话时的虎彻队长透露出一股强势,颇有卯之花队长的风范。
平子队长这才满脸不情愿,但这两日除了办公,其他时候都呆在这里。
自重建以来,偶尔会有人过劳被送来四番队,但被队长亲自送来且连夜照看是头一回。
还记得当时,听到曾被当作“虚”处刑的人被召回当队长,不少人都有不安,也逐渐接受,如今亲眼看到平子队长如此爱护自家队员,众人更是对他赞不绝口,没想到俩人竟然——
“我,我稍后再来!”队员红着脸跑了出去。
身后,传来平子的声音:“你误会了!”
他大叫着,一边抽出垫在神礼心娜脑袋下的手臂,站起身来,要朝她伸出手时,神礼心娜已经自己撑着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