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娘子带的?”掌柜娘子抿嘴轻笑,腕间银镯叮咚作响,“这可是本月的新方子,不仅润肤,还能引蝶......”
池晋是真想要买,这香膏与秦愿绝配,可惜囊中羞涩,早知方才就不该买那么多种子。
她恋恋不舍地放下香膏,“呵呵,不必了。”
这铺子中的东西,最便宜的胭脂也要五六十文,香膏更是昂贵。
而她脑门上就贴着四个大字:我是穷鬼!
待城门快落锁时,刘千匆匆赶来。
暂时只打听到王大福在泰和楼后厨做采购的活计,并且常常出入烟花柳巷。
“晋姐,我手下人发现那小子在花楼出手可大方了,他一个后厨伙计,竟有那么多钱,比我还过得潇洒。”刘千觉得其中必有蹊跷。
采购?
这可是个捞油水的好职位啊。
恐怕这王大福不是吃了回扣,就是以次充好、倒买倒卖。
池晋想了想,道:“查查他接手的货物,与菜贩屠户有没有过于密切的来往。”
“好嘞。”刘千又笑道:“晋姐,那井匠我已寻好,城东的刘师傅,是我族叔,有现成的柏木轱辘与青条石,其他木材、石料需得明日才能凑齐。”
这么快?
池晋挺高兴,早点打井也好。
两人约好明日材料购置好后,就开始打井。正好刘千手底下有人,池晋也不用再去请劳力了。
天色已晚,池晋匆匆出了城,骑上瘦马,朝着家中奔去。
瘦马扬蹄掠过池家前的槐树林,池晋忽地勒住缰绳,耳尖微动,隔着三丈远便听见自家后墙传来窸窣响动。
她翻身下马,低声对瘦马道:“你自个先回去。”说着拍了下马屁股。
瘦马生气地甩了下尾巴,才哒哒往池家走。
池晋从林子中绕过去,右手搭在腰间的横刀上。
暮色中,一道身影正扒在墙头,靛蓝粗布裤管下露出半截黧黑脚踝,蹬着墙缝的布鞋湿哒哒沾着黑泥——一看就是从村边泥沼地悄悄摸过来的。
池晋越看这背影越眼熟,可能不是小贼。
她放开横刀,靴尖勾起块碎石,精准击中那人腿弯麻筋。
“哎哟喂!”黑影应声跌落,摔进墙根的灌木丛里。
池晋追身上去,那人正蜷成团往大路上爬。
“这点本事还敢爬别人的墙头?谁给你的勇气啊?”
池晋一个箭步上前,抓住那人肩膀,扣住其腕子反剪背后,膝头重重抵上脊椎。
一套标准擒拿式行云流水。
“哎哟,疼疼疼!放,放手啊,我是张三郎,不是小贼!”被按在泥地里的人扯着嗓子嚷,声音慌乱,地上的腐叶塞了满嘴。
张三郎?那个流言中缠着她妻子的张三郎?呵,这小子爬她家墙能打什么好主意。抓的没错!
池晋手劲更大了,“闭嘴!再嚷嚷我废了你。”
这话是吓他的,但张三郎怕啊,腿都哆嗦了,死死地抿住嘴,生怕池晋废了他。
这种人看上秦愿,她都觉得恶心,什么癞蛤蟆都有。
池晋越想越生气,扯起张三郎的葛布下袍,腥臊气扑面而来。
!!!
救命,脏东西!
她忍着恶心迅速用粗麻布料裹住张三郎的脑袋,然后拳脚交加,打得张三郎蜷缩成只虾子。
池晋下手有分寸,专挑腰腹软肉和脸上下手,拳拳到肉却避开要害。
张三郎惨叫连连,全被蒙在布料中。
张三郎肿成细缝的眼瞅见是她,抖如筛糠:“池,池二女郎!”他也知道自个往日纠缠秦愿有多过分,见是池晋,心中霎时凉透了,天要亡他!
“误,误会,真真是误会!”
池晋皮笑肉不笑,“什么误会?说,你翻我家墙干什么?”
张三郎眼中透着心虚,正想说谎圆过去,池晋就把玩着腰间的横刀,漫不经心道:“想好了说。”
铮!刀身在月色下熠熠生辉,贼锋利。
张三郎咽了咽口水,冷汗滑落,更加结巴了:“是,是,是村里传,秦娘子要,要咽气,我才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