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晋抱着秦愿一路疾跑。
秦愿的额头贴在她颈侧,滚烫的呼吸像火星子燎着皮肤,垂落的发丝被冷汗黏在苍白的脸颊上。
池晋手臂又收紧三分。
怎么这么远!
其实张大夫家距离池家只有不到三里地,池晋过于急切才会有此感觉。
“张大夫!”她抬脚踹开虚掩的院门,惊得檐下药锄哐当砸在泥地上。
“谁啊?”
窗缝里漏出昏黄烛光,不一会,张大夫提着油灯探出头来,外袍带子还歪在腰间。
“抱歉张大夫,叨扰了。我娘子发热昏迷了,劳烦您快帮忙看看。”池晋语气急切。
张大夫面色怪异了一瞬,怎么又是池家人。
昨日发热一个,今日又发热一个。
他走近瞥见秦愿唇上有些泛青,被打扰到的不满瞬间被郑重代替。
“快进来!”张大夫将池晋引向诊室。
池晋快步跟上,额上冷汗不时滑落。
她将人放在铺着艾草垫的竹榻上,掌心触到秦愿后颈时,信香已经浓得几乎要凝成蜜汁,黏哒哒地沾满池晋的掌心。
一股浓烈的铃兰香在室内爆发开来。
不好!
池晋呼吸不由一滞,一股热流从心底涌起。
她咬紧了牙,双臂撑在秦愿身子两侧,青筋凸起。
铃兰信香源源不断地从秦愿的脖颈散发出来,钻进池晋的鼻息,缠绕在她后颈的腺体上,不住打转。
像是干涸的花朵努力生长根须,遇见水源便饥渴地攫取,紧紧不肯放开。
池晋险些没经住诱惑,被勾出雪松信香来。
冷汗一滴滴浸湿衣领。
不行,不能伤害她。
秦愿定然不愿意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被标记。
池晋不想趁人之危,然而犬齿却不受控制地探出,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呜咽。
“嗯,热......好热.....”竹榻上秦愿无意识地呢喃着,带着潮湿的哭腔。
感受着体内不断涌起的冲动,池晋红了眼,狠狠咬了自己一口,手腕上顿时出现一个血印。
“嘶,你对自个可真狠。”张大夫嘴鼻蒙着一块白布,手中拿着一排银针走了进来。
池晋感受到生人的接近,转身一双眸子满是戾气,身体前倾,肌肉紧绷,如同被觊觎珍宝的巨龙。
这是乾元保护自己坤泽时,蓄势待发的动作。
在不断的坤泽信香的刺激下,池晋身体里那股子乾元的占有欲被激发出来。
一点风吹草动就会撩动她紧绷的神经——不允许任何人接近她的坤泽。
张大夫都无语了,他是中庸!
这些乾元还真是冲动易怒。
看清是张大夫,池晋才勉强拉回神智,哑声道:“有平息丸吗?”
她快要忍不住了!
“有有,你快服下出去。”
不知是不是“出去”又刺激到池晋的神经,她从张大夫手中接过平息丸时,一身气势就像是要痛揍张大夫一顿一般。
池晋深吸口气,连忙往口中倒入一颗平息丸,脚步踉跄地逃出诊室。
门外传来砰得一声巨响,张大夫眼皮跳了跳,这家伙又砸烂他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