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晓了。今日,多谢你。”
池晋感受到她的手在抽离,心中顿时涌起一抹不舍。
抬眼见秦愿还是那副温柔顺从,但又不甚亲近的模样,有些失落。
不过她们本就没有多少相处的情谊,秦愿又是个内敛的性子。
还是她唐突了,不该动手动脚。
可是秦愿的手真的好软啊,握在手中如同温润的软玉,让她舍不得放开。
池晋恋恋不舍地将手背负身后,“咳,我们是妇妻,本就一体,你不用这么客气。”
妇妻一体?
是怕给池家背上不好的名声?
还是,爱重......
秦愿下意识觉得是前者,她自幼没得到过疼爱,如今面对池晋的示好,也忍不住往利益使然去想,不然,她何德何能,可以得到偏爱?
但面前的乾元眼神温柔,从昨日救下当归,到今日替她出头,无不表明,池晋不一样。
秦愿不敢应下,从云端坠落比从未拥有更加难受。
她别开了头,不敢去看对方晶亮的目光,“总之,我真心感谢你能做这些。”
“妻君,我无碍的,你先回去吧。溪边的衣服我还未洗净。”
面对秦愿的冷淡,池晋没有离开。
她本就是来阻止秦愿洗衣服的。
手上的伤都没好,逞什么强?
她连忙拉住秦愿,“你别去洗。手上的伤不想好啦?我来洗,你回家去,当归想你了。”
池晋怕她不愿走,特地搬出当归来当借口。
秦愿抿了抿唇,“只是一点衣服,往日里我都习惯了,手上的伤不重,没事的。”
一听这话,池晋立马皱起眉头,怎么可能没事?
伤口泡了冷水,那是又痛又痒,而且还会感染留疤。
“不行,在手伤没有养好前,你不准碰冷水。”
池晋冷着张脸,言辞强烈。
秦愿真心觉得这点伤不算什么,可是面前的乾元都生气了。
秦愿不想惹她生气。
她看了眼木盆中的衣物,又看了眼挡在身前的乾元,终于松口:“盆中的衣服只是昨日沾湿了水,妻君只需简单搓洗拧干就可以了,不用皂角捶打。”
见秦愿听话,池晋才露出一抹笑容,轻声道:“行,我知道了,你别操心,回家好生休息。”
只是一盆衣服,池晋撸起袖子没多久就洗干净了。
她抱起木盆,心中盘算着在池家后院打一口井。
村边这条溪流离池家宅院也有个两三里远,平日里用水浣衣都得跑到溪边来,实在是累人又耽误时间。
再者,村里人总爱嚼舌根,她可不愿让自家娘子日日被溪边那些碎嘴妇人的唾沫星子沾着。
打口井可不简单,得先请位井匠来勘探水源,不然凿了井,不出水,可就是大乐子了。
清原村中,也就是这个村子,没有会勘探水源的井匠,还得去县城请一位老师傅。
另外,还得招木匠制作和安装井阑,力工挖掘、提土等,挖一口井至少得五个做苦力的工人。
算上所需的材料,估计要花费一两千文钱。
池晋身上虽然有金子,但铜钱只剩四五百文。
也不知家中还有多少余钱,如今刚开春,地里没有收成,还是得精打细算着。
实在不行,只能先兑掉一两金子。
总之不管怎样,池晋都得去一趟涿县。
她一边想着,一边加快了脚步。
池晋抱着木盆转过土墙时,辘辘车轮声惊起一只野狸。
只见一辆青幔马车从身边缓缓经过,停在池家门前。
车帘掀起时,半截石青色袍袖探出来,绣着云纹的袖口下,池望扶着车辕盈盈落地。
她站在马车旁,仰头对车窗说了几句,眼波比春溪还软三分,声音轻柔。
“你快些回吧,路上小心。”
“不......嗯,那好吧。”
也不知车中人回应了什么,池望腼腆地笑了。
随后马车驶离,池望站在原地,直到马车消失在转弯的小路上,她才收回目光。
“长姐。”
池望转过身,看见离家三年的二妹站在不远处。
她先是一愣,随后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快步走了过去。
“阿晋!”
“你何时归家的?”
“昨日刚回来。”池晋笑道。
昨日她正巧去了县城卖绣品,早知阿晋回来了,就不该在城中留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