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收拾收拾东西是什么意思？

见栾青玄傻乎乎地呆愣在原地，南舍走过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轻轻说：“收拾东西。这几日，你早些物色新的住处吧。”

栾青玄一下子就急了，一把拉住南舍的手腕，声音有些发颤，但还是强颜欢笑问道：“……我收拾什么？”

南舍不知道他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只是轻轻推一下栾青玄拉住自己手腕的手，边开门边说：“准确的来说，你已经不是润灵了，没有用了，我就没有理由让你继续留下。”

没有用了？什么叫没有用了？

南舍真正好好对上了他那湿淋淋地眼神，心里猛的颤动了一下，快速撇开头，说：“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什么叫没有用了？”栾青玄声音冷静的可怕，“我不是润灵就没有用了？我不是润灵……我就不能当你徒弟了？”

“你自己心里清楚，为什么不能跟我在一起。”南舍的手死死把着门，“栾青玄，你太单纯了，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是觉得我每次都能帮你善后吗？”

栾青玄张着嘴还想再说什么，但是那道冰冷的关门声打碎了他心里所有的念想。

所以你选择带我上谷，就是为了让我收拾东西赶我走吗……

***

栾青玄一个人站在原地许久，脑袋里一片乱麻。他想到了所有结果，哪怕自己被山主赐死，他都认了。

但他没想到，怎么会是将他逐出族……怎么会是南舍亲自将他逐出族……

一个被族人劝退之人，接下来又会有哪个族系会接受他呢。

栾青玄想不到。

他疯了似的大笑，站累了就坐，坐累了就躺，愣是没有收拾东西，即便衣物就在自己身边。

翌日清晨，柯怀带着龚岁来找他，却发现栾青玄早已人走茶凉，房间被整理的整洁，只是桌上留下了一张薄薄的纸……

师尊，吾不知汝又不送我，欲当得毋矣。予与汝面，恶我亦人之情，我知之。师尊，愧，弟子为公三年弟子，不能为争光也，争光于日出也。师尊，吾之夕已行矣。余所赠唯簪，卿若不嫌，即留之，若违之，意亦弃之，弃亦善，随卿所处。

柯怀看完了信，和龚岁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毕竟南舍托他们二人将一些干粮和盘缠让栾青玄带在路上，至少用这些盘缠可以有个住处。

***

“师尊，”柯怀拿着信来到南舍书房，“栾青玄走了。”

南舍低头写字，眼睛都没抬一下。

“栾青玄留下了封信，说他知道错了，没脸见您，所以就先走了。”

“龚岁呢？”南舍搁下笔，从袖中拿出一个圆圆的东西，“你把这个给龚岁，让他找找栾青玄现在在何处，在他找到落脚点之前，保证他的安全。”

“是。”柯怀双手接过那东西，那是一个像罗盘的东西，但很小，镜面黑黑的，什么都看不见。

“师尊，这是……？”

南舍好似在给山主回信，拿起笔沾了沾墨，面无表情的回答：“引仙镜，找人用的。”

***

龚岁出了南舍院内，南舍才站起身一挥袖，将自己传送到了山主的殿中。

“怎么样南舍？你把他逐出去了？”山主假装诧异地问道。

南舍盯着他，语气听不出情绪，说：“这不是山主的意思吗？”

山主开口还想再说些什么，南舍便打断了他：“栾青玄的血已经种不出润灵了，我收他为徒的时候你应该也知道，他之前的师傅是神族的叶先生，之前闹荒灾的时候是叶先生将自己的灵力输给了他，所以他不全是花族人。”

山主半信半疑的看着南舍，玩弄着自己的手指，问道：“你真的确定……他的血再也种不出润灵了吗？”

南舍犹豫了片刻，道：“不出意外的话，种不出来。”

***

龚岁带着谢衡等人找到栾青玄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黄昏了，栾青玄缩在巷口，眼巴巴地看着对面那家包子铺。

“龚岁，师尊不是让你把盘缠给他吗？你怎么不给？栾师兄快饿死了。”谢衡着急的看着龚岁。

龚岁推开谢衡，说：“你别胡闹，师尊说了，最近山主一直在派人监视着咱们呢，师尊也不例外。要是被山主的人发现我们在偷偷摸摸的照应栾师兄，肯定会被泼脏水的，而且……”

龚岁话没说完，一扭头看见谢衡人突然不见了。他本想张望着看看，结果一低头就看见谢衡明目张胆的拿着盘缠和食物，站在栾青玄面前。

“谢衡！”龚岁压低声音喊他，结果离的有些远，没人听见。

“栾师兄，师尊和龚岁都不让我把食物和盘缠给你，我这次都是偷偷来的，你可千万要照顾好自己。”谢衡一脸担心的看着栾青玄，将包袱递给他。

“谢衡……”

谢衡拉住栾青玄的手，蹲在他身边，说：“栾师兄，年幼时你帮过我，我以后也会尽心帮你的。这次是我没办法，不然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