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小托马斯韦恩被迪克格雷森扯住了裤脚，他的孩子疲惫地趴在地上喘息，每一口都跟斗牛般粗重。其实他以为迪克应该累得毫无力劲。

男孩的目光带着祈求之意。

而他当然知道格雷森想要什么。

一个柔软的拥抱，一些甜美的夸奖，或者一些代表着安慰的轻轻拍打。之前就是如此，他轻而易举地用这些方法安抚下了失去父母的迪克。

他回想了一番，好吧，的确，有段时间没有跟理查德亲昵了。不过小托马斯没如迪克格雷森的意愿，他调笑似的偏过头颅，居高临下地注视他：

“理查德，你有什么事吗？”

迪克停滞一瞬，他好似有些不好意思，适才的期盼都消失不见，他垂了下头，纠结又赧然地询问道：

“父亲，今天我能跟你一起睡觉吗？”

小托马斯哂笑起来，却没发出任何声音——而格雷森低着头根本看不见他的脸。男人蹲下来，目光从男孩颤巍的双腿，到湿漉漉的头发，迪克被压榨到只能跪坐在他面前，实际上这种方式对其并不友好，容易伤害到身体健康。

而令他没想到的是，如此高强度的训练，迪克愣是连一声质疑都没有。这倒是让小托马斯诧异，毕竟他也是每天看着迪克在底下缓个一个小时，才缓慢地爬起来。

或者他爬回去。

阿尔弗雷德不允许帮助。

“怎么了，理查德？为什么今天想要跟我一起睡？”

男人把他抱起来，让迪克靠在了自己怀里，“之前被拒绝过后，你不是一直就害怕询问这些了吗？因为我跟你说不能永远依靠我——于是你整天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小托马斯对他的表情总会情不自禁地嘲笑，你该知道那种极其强烈的欲望，却被强硬地压制下去的变扭感……瞧他这听话的乖模样，真不知道以后迪克格雷森会用一副怎样的姿态去背叛他。

想到这，韦恩心情自然又是不悦。

“理查德，你是我的儿子。自然可以与我亲近，只是我为你好，你清楚的——溺爱只会导致坏结果。我不愿看见你以后长成叛逆的模样，真不敢想象，如果你变坏了，该如何是好？”

小托马斯说。

他如常把迪克搂抱着，高兴时会抱抱格雷森，不悦时又会被男孩踢得远远的。韦恩承认自己的情绪变化多端，如同哥谭的天气一样。

不过大多数他还是好脾气。

他欺骗理查德，觉得迪克会变坏，实际上男孩长大之后依旧乖巧。而小托马斯认为这不是欺骗。

“我不会。”

迪克说，他勇敢地凑上去亲吻男人的脸颊——这应该是他最勇敢的时候了——他蹭着韦恩的侧脸，蜷缩在里头。

“我做噩梦了，梦见爸爸妈妈，他们抱着我就跟现在一样。我也梦见你站在我的面前，那些人的血溅在我的脚上。”

“所以你又在害怕那个场景？”

“不，其实我不太害怕了。”

出乎意料的回答，迪克否认这个猜测。

“那你为什么总是需要我的陪伴？虽然我欣慰你的亲近，但我也在担心你的沉溺。”

小托马斯把他抱起来，回到自己的房间，他的低语也回荡在两人的耳畔处：“实际上有时候我也不太清楚，到底如何跟你相处，你或许觉得我严厉，或许觉得我亲切，奇怪的割裂感会教我产生疑惑，我是否能这样做？”

“父亲，我没有把那些放在心里。我只需要清楚你爱我就行了——就跟我的爸爸妈妈一样，我爱他们，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