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克觉得自己之前明明跟小托马斯相处良好了，他能够在他面前说任何的话的。可他现在总是在纠结，在犹豫。他总是会想，哦，上帝啊，他又说错了该怎么办？

希望他的父亲不会生气。

他嘟嘟囔囔：“今天听见阿弗说，要去上学把我吓一跳，而且你也不在旁边。”他纠结得都快要把小托马斯的衣服拧成花来了。

“我忘记了。”

小托马斯哪还记得这个事情，他只记得自己依稀跟阿尔弗雷德提过一嘴。没想到管家速度比他想象得要快点，直接在今天就弄好程序，顺利办了入学。

不过这样也好，小托马斯说：“你不是最近几天会做噩梦吗？去上学就不会想这么多了，忙碌是个很好的办法驱出悲伤。”

迪克低着脑袋，失落都掩盖在他蓝眼中。他记得小托马斯支持让他复仇的。但男人没有说，也没有提过，所以是需要他自己去动手把仇人找出来吗？

“哦，我会的。我会让自己调整过来。”

男孩靠进韦恩的怀里，“那我最近需要做点什么吗，父亲？除去上学？哦，我是说，我还能在天空中荡一荡吗？毕竟这是我从小都学过的东西，我爸爸也教过我的东西，我不想让这些忘记。”

不过迪克还是没提那个杀人凶手的事情，也许父亲只是心疼自己。想让自己再多休息几天。他可以等一些时间，毕竟现在的他太过弱小。那个人没准一只手都能把他制服。

那他是不是需去练点格斗？迪克理查德偷摸地想，实际上他瞒着小托马斯的事情不多，例如男人从来没有问过他是怎么从那个凶手手下活下来，也没有问过他到底具体想怎么做。

父亲只是告诉他，你需要把祖可杀死。

——怎么杀死？

迪克下意识抬头，他看见韦恩也顺势低头。钴蓝的眼睛藏着他不懂的情绪，深沉又怪异。他被男人摸着脑袋，又拍了拍后脑勺。

他觉得小托马斯好像窥探到他内心的心思，说的每一句都在戳破他的表皮，他像只膨胀的气球被扎破，里头的气被戳得一干二净，然后他就只能软趴趴地依顺父亲所有的话了。

“当然可以，以后有些事情你还需要这些。你就先休息几天，当你什么时候不做噩梦了，我便带你去找那个该死之人。”

“不必着急。”小托马斯说：“有时着急只会让你失去理智，陷入困境。现在的你只需担心你的校园生活，或者其他。”

“但我相信你能够克服，我清楚你在学校的表现。”

迪克奇怪地问：“你知道我在学校是怎么样的？”

“是的。我是学校的投资人，你的老师会把你的表现通知到我。”

男孩等了一会儿，小托马斯似乎并不把这件事放在心里，也许在他心里这是极其正常的事情。迪克又等了几秒钟，才开口：

“好吧，父亲。看来我的表现都被你知知道得一清二楚，那我就不必要说其他的了。不过我有一件事——今天你能跟昨天一样，陪我睡觉吗？”

“no.”

拒绝得很快，男人瞧上去有些不悦，他是这样告诉迪克的：“理查德，我不可能抱着你睡觉，你不能永远依靠我，自己呆着，把你多愁善感的情绪调整好。”

哦，听呐，他又在叫他理查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