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在跳，带着狂热。

被托马斯的言语所触动，被他认真的态度而震撼。很少有人会这般表达对他的爱，而会对他表明爱意的人不在人世，那韦恩就是他唯一的亲人。

迪克闭上眼，终于放下所有的防备，他回抱住小托马斯，一字一句地告诉他的选择，他说：

“我也会爱你，父亲。”

22.

小托马斯在观察，跟他以前一样。有区别的是，之前是暗处窥探，如今的他明目张胆地打量。

阿尔弗雷德说，养孩子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这需要考虑很多事情，孩子的生理健康，心理健康，与家庭的和睦，与社会的融合……他嗤之以鼻，迪克拥有了舒适的环境，拥有其他孩子一辈子都羡慕不过来的地位与财富，这还会有什么问题？

——尽管他不是这般在乎这些。

小托马斯自认为是个宽容大度的人，当然，作为韦恩的时候是这样的。他能先给予男孩几天适应新生活，再开始继续下一步。

他已经给理查德设计好了未来，他只需要跟着步骤一直走下去

……直至死亡。

然而，理查德这几天过得并不好，小托马斯透过他房间的监视器，发现他经常会惊醒……半夜满头大汗，惊喘声被压得极低，在监听里也只有少得可怜的几次喘息，如一只苟延残喘，即将夭折的幼兽。

理查德不想发出任何声音。

而后他盯着男孩一整夜，最终看见他在黎明时刻再次进入睡眠中。

白日里，小托马斯却丝毫没有看见男孩的一丝半点颓废，这被他藏在最深处，不露一分。他凝视乖乖巧巧的理查德，甚至在想：

哦，理查德。明明我和你说过了，你可以告诉我——你的苦难。它将你折磨得宛如一只跌下巢穴的幼鸟，彷徨在陌生的世界，而你却只知道压抑内心的恐惧，企图以一副坚强不屈，无畏不惧的姿态来面临未知的捕食者。

可怜的小家伙，你的父母在哪里？

“理查德，你还好吗？”

小托马斯终于提起了迪克，在寻常的一天，“我这些天有些忙碌，公司的事情。我忽视了你的情况，希望你没有遇上什么困难，因为你看上去十分的疲惫……是没有睡好吗？”

他这些天宰了好几位同他作对的警官，与詹姆斯·戈登整理警局里所有对夜枭有敌意的人，宣告威胁，在警察局门口挑衅似的用红色颜料画上了一只猫头鹰。

如今电视里也在报道这个新闻。

迪克把目光从电视上移开，他否认道：“父亲，并没有。也许只是还需要几天适应而已，你公司忙，不需要为我担忧过多。”他抬头注视男人，“我需要什么，阿弗会为我解决的。”

小托马斯坐在他对面，他发现迪克说完，再次把注意力放在了电视上。

“你对那只猫头鹰怎么看？”

“谁？哦，夜枭吗？”

迪克瞧见他的父亲点头。

“报纸上，电视上都在告诉我一件事，他们说夜枭是个罪犯。无视法律，无视秩序，实际上他的确是这样的。”

但小托马斯注意到他的迟疑，迪克欲言又止的表情，明显告诉所有人他还有其他的想法：“那你是这样认为吗？”

“我……”

男孩未能说出口，他纠结极了，也开始有些焦虑。眉宇紧拧，牙齿无意识咬上嘴唇，双手蜷缩，抵在沙发——他瞧上去很苦恼。

自然，作为一个体谅人的父亲，小托马斯没让他一定说出口。他只是告诉迪克格雷森：

“如果你有需要，我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