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既然想要，那就得到。

小托马斯韦恩不会委屈自己，只因为理查德的死亡。如果别人不杀了他父母，那就让他来吧。他可以悄悄地杀死这两人，而不让男孩知道。

他可以成为理查德新的父亲。

他可以成为理查德最重要的亲人。

所以当天夜晚，夜枭便拜访了即将要离开哥谭的理查德一家。哦，路途中还宰了几只不长眼睛的，胆敢触犯他定下规矩的杂鱼。

而当他赶到马戏团的时候，意外发生在夜枭面前——按道理来说，应该是由他主控这一起凶杀案，把它掩盖成意外，再好心地收养理查德格雷森。

就在屋檐之上，夜枭蹲在这儿，静静地复述着本应该发生的情况。

“我杀死了约翰格雷森，以及玛丽格雷森——我会借着格雷森的名义激怒某位有点权势的□□，一位对他们有一些想法的□□。”

“而后示意他们，可以枪杀，也可以悄悄解开安全装置，让两人摔死在马戏团中央。我会杀死那些人，然后成为理查德新的亲人——最后为他立上一具坟墓。”

本应该。

夜枭想，看来梦境里的未来并非真正的未来。因为他将来的助手，已经为双亲的去世而在痛哭流涕。

罪魁祸首肆意地即将离去，他们破坏马戏团的一切，嘲笑着男孩的弱小。最后为首的那人朝理查德举起了枪。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不过多时，这里只会拥有三具死尸。

猫头鹰的注视投向下方，有时候他也会有一种好奇，如果他不出手又会怎样？男孩会死去，他不会有一个助手，也不会有理查德背叛的机会了。

为什么要忤逆他呢？夜枭想。

但在枪声响起之前，一直偷窥着的猫头鹰却仍然张开翅膀，从高空跃下，铺天盖地的阴影在几个人眼眸中倒映，惊恐之意也伴随着而来。

“是夜枭！！”

“该死！他怎么在这儿！？”

……

夜枭扭断了一个人的脖颈，就像肢体放松时，扭动骨头活动的声音，清脆的声响在人的耳畔清晰可听。

但这却不是人放松的扭动之声，而是来自死亡的催命。

男人松手，人的身体在理查德眼中轰然倒下。男孩双眼含泪地注视着夜枭，抱着他的双亲，鲜血宛如植物根系在脚下蜿蜒蔓延，他跪在约翰和玛丽面前，嗓音沙哑而警惕：

“……你是谁？”

夜枭在他面前蹲下，只句未发——尽管他不能共情到理查德，而他却清楚这时候男孩最需要什么……以及最需要的能够给夜枭带来的益处。

他将手搭在了格雷森仅剩的最后一人的肩膀上，力道不大，但把男孩的肩膀压弯了一个弧度。

夜枭透过圆形的护目，平静地注视着他，口中吐出的话语让面前这个强撑的孩子再次露出一丝脆弱。

“别怕，理查德。”

男孩的双手沾满血腥，他似乎已然明白他的父母不会回来。

面前这位名为夜枭的怪异男人救了他。尽管不明白目的，但不可否认，这是一个事实。就算另有所图，也不是在今天，在这个满目血红的夜晚。

迪克感受着肩膀处的力劲，夜枭在安慰他，告诉他，不要害怕。

怎能不害怕？

他的父母死在眼前，从死里逃生，就在短暂的一个夜晚失去所有。理查德握住肩膀上的手，战术手套冰凉带着皮革的触感，他松了手将自己埋入这个陌生的怀抱。

来着哥谭潮湿海风的气息萦绕在鼻尖，平缓的心跳而耳畔跃动，起伏胸膛的坚硬是他唯一能够感受到的，可这为他带来一点宽慰与抚爱。

最后，男孩听见夜枭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