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你连棋子都算不上了。”

阿玛塔，在这一刻终于彻底明白了。

——她的过去已经被吞噬，她的未来也已经被碾碎。

她的信任、她的爱意、她所执着的一切，在对方漫不经心的一句话里，被贬得一文不值。

她终于笑了一下。

那笑容浅淡，带着一丝疲惫，甚至带着一点点讽刺。

然后，她松开了手，仿佛终于放下了一切。她撞开他，义无反顾的推开门，迈向未知的远方，

—

舞台灯光变换，幕布缓缓落下，试戏暂告一段落。

比尔利教授率先鼓掌，满脸兴奋，声音激动：“太棒了！太棒了！这就是我要的感觉！”

台下的学生像是终于从悲伤的情绪里回过神，窃窃私语声渐起。有人低着头揉了揉眼睛，还有人悄悄叹了口气，像是真的经历了一场破碎的爱情。

汤姆站直身子，随手整理了一下长袍的袖口，神情依旧平静从容。

莱尼则慢了一拍才抽离，她低下头，缓缓舒了口气，心脏还有些微妙的收缩感。

她还没完全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就听见身旁传来一声淡淡的笑。

她转过头，正对上汤姆的目光。

他的唇角还挂着一点未散去的笑意，像是刚刚的试戏让他有些兴致。

“刚才是不是差点真哭出来？嗯？我的莱尼。”

莱尼一怔，随即皱了皱鼻子，偏开头，小声反驳：“才没有。”

他低低地笑了一下，没有拆穿她，只是随意地敲了敲手腕，慢悠悠地说道：“你刚才那句‘你说过你爱我’，说得还不错。”

莱尼的耳朵不争气地有些泛红，她抓紧手里的剧本，努力让自己镇定：“……别说了。”

比尔利教授这时候走了过来，满脸满意地看着他们，毫不犹豫地拍板：“就按这个版本来吧！讲述主角们背景故事的时候，就这么来演吧！哦对了，只是千万别忘记我们是默剧，到时候表演的再激烈些就行。”

表演是毫无疑问的被推崇上了天才的标签，但现在反倒有了更大的问题，莱尼到底是演阿莎、艾蒂尔达，还是阿玛塔呢？

莱尼听着其他人的讨论，索性直接问汤姆：“你觉得我适合哪个角色？”

汤姆不答反问：“你是觉得你的阿玛塔与我搭的不够好？”

“演阿玛塔当然也可以啦…但是……”莱尼依旧很犹豫，“我们演情侣，会不会有点奇怪？”

“啊，”汤姆摆出一副他才刚刚明白莱尼意思的表情，“戏里戏外，你当真了？”

“才、才没有！”莱尼被戳破小心思，脸颊霎时赧赧。她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提高声音说道：“那我就演阿玛塔！”

小莱尼啊小莱尼，她完全忘记了之前弗利蒙的教训，也被激将法弄的逞能起来了。

比尔利教授压根没给她反悔的机会：“没问题，那么阿玛塔就由莱尼饰演了！”

莱尼一下子就明白是刚才自己说的太大声了，这下子反悔都没地方反悔，她当机立断，用汤姆的袍子遮住脸，竟是拉着他直接跑走了。

在这场试戏落幕后，舞台的情绪依旧未曾完全消散，学生们各自带着不同的情绪回过神来。比尔利教授的激动掌声拉开了沉默的序幕，但学生们的反应却比他更慢一拍，如同刚刚亲历了一场真实的情感崩塌，需要时间消化。

舞台下，有人悄悄吸了吸鼻子，用袖子遮掩着抹去眼角的湿意。

“这也太虐了吧……”一个女生压低声音说道，声音还有些发颤。

“我本来觉得这只是个童话故事，现在倒好，居然被演得这么现实……”旁边的男同学轻声附和，眼神还停留在舞台中央，仿佛阿玛塔仍旧站在那里，眼里带着恍然大悟后的苦涩。

“刚刚那句‘你说过你爱我’——”她们身旁，一个女生深深叹了口气，好像自己也被这一幕撕碎，“莱尼真的演得太好了，眼神里全是情绪，我都要信了……”

“里德尔呢？”另一人小声问，“他那个眼神，那个语气……你们听出来了吗？温柔又疏离，简直像是……像是他自己。”

一时间，她们都沉默了。不可否认，阿尔尼莫这个角色，仿佛天生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

“但最戳心的是，他明明对阿玛塔那么温柔，可说出口的话，句句比刀子还狠。”

“‘你只是我的一枚棋子’……”一个声音喃喃复述着，“天哪，这句话真的让我心碎成渣。”

“还有‘戏里戏外，你当真了？’”某人意味深长地补充道，目光悄悄看向舞台边的莱尼。莱尼这时还不知道他们的谈话能被周围的学生们听的一清二楚。

众人的视线也随之落到她身上，正好看到她的脸微微泛红，虽然在强作镇定，但耳后的薄红却无比明显。

“你们觉得莱尼有没有被带进去？”一个女生压低声音，眼里带着八卦的光。

“这还用问？”另一男生忍不住笑了一下，摇头，“你看看她刚才的反应，就差没真哭出来了。”

“我觉得她也没必要演那么好吧，直接站在那儿，光是气场就已经有那种——‘被爱过，又被无情抛弃’的感觉。”这位男同学显然是被表演震的脑子都不太清醒了，那种气场不也是演的吗？

“我才刚刚意识到，”一学生幽幽开口，“莱尼真的很适合演阿玛塔。”

“比起阿莎？我本来以为她更适合那种柔弱、纯真的角色。”

“但阿玛塔才不是单纯被抛弃的女人啊。她有自己的执念，她爱得很深，但在最后，她也学会了放下，并勇敢的踏出下一步。”

“是啊，她是悲剧中的强者。”

她们忍不住又看向莱尼，而莱尼这时正好不小心的喊出她要演阿玛塔。

那一瞬间，某个女生轻声感慨：“她真的就像阿玛塔一样。”

然后，她们悄悄交换了一个眼神，眼底藏着一点兴奋，一点八卦，还有一点意难平。

要知道，学校里可不止有Leyvers，还有TomLeyto，即类似于tomato的谐音，在悄咪咪讨论这对couple的时候，是十分好用的名字。

这可是学校里最出名、最好磕（ship）的OTP（one true pairing）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