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从警局出来时,周嘉楠一直觉得哪里不太对,现在被边子尧这么一说,她忽然心头惊觉一跳,想起那晚薄敬白问过她这些事情。
工地的意外发生这么久了,差不多快有一年,怎么会突然有上头的人要监管,按道理说不过去,只有一种可能。
周嘉楠攥紧手。
那就是薄敬白做的。
边子尧仍然在一旁喋喋不休,语气欣喜,丝毫没有注意到她有些复杂的神色,周嘉楠此时的想法由然复杂,他们拼尽全力都做不到的事情,他动动手指就轻易做到了,甚至他的一句话都能改变他们的世界。
但她心底还是生出感激,她知道薄敬白那种清冷高傲的人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性格,是为了她,他又帮了她一次,她一时不知道怎么还。
该怎么还呢。
周嘉楠思考正盛,忘了看前面的路,井盖掉了半扇,注意安全的挡牌也不知道被风刮到了哪处,她正要往前迈步,就忽然被人用力一搂抱起。
边子尧手疾眼快的把她拉到自己这边,周嘉楠神色一愣,侧头看了眼刚才前方的水井,边子尧抱着她没松手,低头道,“刚才在想什么?再往前走就掉下去了。”
周嘉楠回过神,急忙从他怀里退出来。
“我没看到,谢谢你。”她语气有些抱歉。
“这有什么好谢的,现在不抓住你,你一会儿掉下去我还得想办法捞你。”边子尧揉揉她的头顶,语气轻松温柔。
周嘉楠的个子在他的肩膀处,他搭在她脑袋上的手很是顺畅自然,在经过的路人看来,就像是一对恩爱的小情侣在对话。
周嘉楠正要说什么,忽然有一辆黑色的车从他们身边擦过,车速很快,待两人回过神来,只吃得一嘴灰,在飞扬的尘土中,车尾灯高调闪烁。
“开这么快干嘛,看不到路边还有人啊。”边子尧埋怨了两句,但在看清那辆车的车牌号后,后面没说完的话自动消音了,那个车牌号很特殊,他在网上刷到过,所以印象有些深刻,埋怨的神色瞬间转为了发掘意外的略微惊喜。
他还跟周嘉楠分享说,“小楠,你看见那辆车没?那个车牌号真狂,那么狂的牌子整个临川市只有一辆,也不知道他的主人是谁,估计也是权势富贵人家。”
周嘉楠当然也看清了那个车牌号,她知道是薄敬白的,只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会突然绝尘而去?她有些搞不清楚情况。
和边子尧走过两条街,等公交车的功夫,她掏出手机,想给薄敬白发消息,结果看见了半个小时前他给自己发来的消息。
他说他在警局门口。
所以他很早就等在外面了?
那又为什么突然走了?
周嘉楠的思绪飞速旋转,余光瞥到旁边的边子尧,突然有些觉悟,薄敬白刚才是看见他们挨在一起了吗?所以他又误会了?然后生气了?
周嘉楠咬唇,从通讯录里翻出薄敬白的电话号码,看一眼正在看车辆信息的边子尧,她走到旁边,握着手机给他拨电话,很长的一段空音,嘟嘟嘟的,她抿唇等待,四十多秒过去,却没有人接,电话自动挂断。
她又拨了第二次,那边的人一直没接。
公交车来了,边子尧朝她招手道,“小楠,车来了,快上车。”
——
另一边。
悦金城的某个包厢内。
薄敬白坐在黑皮沙发上,指间夹着烟,黑眸盯着长达半小时仍未亮起的手机,探手一摁,手机屏上只有两通未接电话。
气极反笑。
他嘴角稍牵,把手机从茶几上拿下来,抛去不起眼的角落,厚重的包厢门被推开,莫修远穿着件花衬衫,身姿吊儿郎当的走进来,他在薄敬白身边坐下。
手上开了瓶啤酒,抬腿搭在茶几边沿上,悠悠喝了口酒才说道,“经理说你一个人待半小时了,不叫酒也不叫女人,把他吓的以为有什么事情,赶紧打电话把我叫过来。”
话音落下,莫修远又捡起茶几上的雪茄,点燃,咬在嘴里吸了一口,袅袅烟雾从他嘴里吐出圈。
“要我说,你就是太努力了,平时不是工作就是工作,生活枯燥无味,心情自然好不了,生在咱们这种家庭你就要跟我有一样当纨绔子弟的觉悟,每天吃喝玩乐才是主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