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择白手忙脚乱的关掉电话,装模作样的咳嗽几声道:“怎么了?我还没有睡。”
谢禾鸢推门进来,她手里拿着切好的水果,递过去,温和道:“小抚,我想问问今天怎么那么突然带我去医院?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可以和妈妈说,我们一起想办法,好吗?”
权择白一愣,低头挠了挠头道:“怎么会那么想呢,没有发生什么事,我只是……因为一个朋友认识了这方面的专家,就想再试试,就算不会怎么样,起码稍稍缓解膝盖的疼痛也好。”
谢禾鸢听到他这么说,还是有一些不放心:“真的吗?”
“真的,再说了,我要是有什么事还能不告诉您吗?”
谢禾渊脑海里闪过他做的那些事,笑着摇了摇头,死犟的性子,她能不知道吗?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的话,谢禾鸢才坐着轮椅出去,关门前,她轻轻道:“晚安。”
权择白也笑着回道:“晚安。”
看到她离开,权择白身体放松下来,他拿起手机,想给江抚回个消息,但一解锁屏幕,看到还没挂断的电话,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他紧张的开口:“……江抚?”
电话那头沉声应道:“嗯。”
……我靠。
一时间,权择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或者该从哪里开始解释。
告诉他自己瞒着他把谢禾鸢带去医院,还擅自做了检查,找了医生?
虽说自己是好心,但是……
但是……
权择白不敢出声,害怕的差点要咬到舌头。
万一江抚生气了,该怎么办?
自己道歉会管用吗?
就在他各种胡思乱想中,江抚在那边语气平静的开口道:“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权择白深深吐出一口气,磕磕绊绊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他说完后,垂眼盯着手机,仿佛下一秒呼吸都要停住了。
江抚听完以后,沉默片刻,就在权择白“对不起”三个字脱口的瞬间,他也同时轻声道:“谢谢。”
“……啊?”
江抚以为他没有听清,再次郑重道:“谢谢。”
“……你不怪我吗?”
江抚奇怪的问道:“我为什么要怪你?”
权择白如实道:“因为我隐瞒你。”
江抚在那头溢出一声极短的笑声,“我知道你是好心,我不会怪你,我没有那么是非不分。”
权择白一直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松开了,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出了一层薄汗。
上次这么紧张是在什么时候了?
好像没有……
真是要了命了。
犹豫片刻,权择白还是问了出来:“所以你父亲……”
“嗯,他是车祸去世的。”
和自己想的一样。
他又伸手摸了摸小腹的疤痕,很难想象这么狰狞的伤痕当时有多痛。
江抚躺在床上,病房里很安静,只留了一盏微弱的床头灯。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样孤独的环境勾起了某些回忆,还是因为对面的人是权择白,他闭上眼睛,不自觉的开口说道:“……他们是去离婚的路上,出了车祸。”
小时候,江抚总觉得自己的父母和其他小孩子的父母不太一样。
比如他们不会一起来接他放学,不会一起去超市买棒棒糖,不会一起做很多事情……
他那时不懂,总是对着妈妈问:“爸爸去哪里了呀?”
又对着爸爸问:“为什么看不见妈妈了?”
得到的回答早已忘却,直到他慢慢长大了些,才渐渐明白自己的父母和别人的父母有什么不同。
他们没有那么恩爱。
平时只有客套的话语,彼此之间没有属于夫妻间的亲昵。
于是小江抚懂事的不再询问任何人爸爸妈妈呢,只是在别人父母抱着孩子,幸福的搂在怀里时,他不免生出一些羡慕来。
江父是一位沉默寡言、不善言辞的Alpha,但他也努力尽到一名父亲的职责,因为职业的原因——江父是一名飞行员,所以他总是不得已忙里抽闲去陪伴江抚。
偶尔也会带着小江抚跑到飞机上玩,那是江抚第一次看到这种庞然巨物。
在他小小的世界里,飞机是最厉害的东西,它可以载着他飞到天穹,近在咫尺的白云,仿佛伸手就能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