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吴烟,”宋音之左右看了看,“她走了吗?”
段秋平长长叹了一口气:“走了。”
“哦……”宋音之若有所思,“我就知道她也呆不长。”说罢还很遗憾似的摇摇头:“你有没有后悔没有好好珍惜她呢?”
段秋平很不悦:“说什么呢。”
宋音之忽而兴奋地笑起来,伸手将他紧皱的眉头舒展:“似蹙非蹙,有点小伶儿那味道了。”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和她,还真是很像呢,不止长相。”
段秋平不愿再谈,生硬地转移话题:“你睡这么久,梦着什么了,不愿醒?”
经段秋平一番解释,宋音之才从懵懵懂懂中回过神来:“睡了这么久了吗?”抬手抚摸着披散的头发,“也没梦见什么,这梦要让我说呢,得搬几个板凳坐着就酒喝。”
段秋平不解。
“梦境太颠沛流离了,能去当说书先生了。”
宋音之自己是睡饱了,醒过来活力四射,不但能正常调笑还能开开俏皮的玩笑。她倒是不知道这些日子把段秋平煎熬坏了。段秋平当然不便跟她计较,眼角泛出浅笑:“胡扯罢了。”
宋音之天生的一双笑眼,因此总是坏事忘得快,好事忘得慢。这时候看段秋平,全全是世上最优秀的郎君样,眼里的甜腻齁得段秋平不得不暂避锋芒。
“好了。”他伸手,将她的头往怀里一按,逃避着她的目光。等到段秋平转身出去,依旧是将她的大门锁得死死的。宋音之瞬间就后悔了方才对段秋平的时候将情绪外化太多。她还以为他改了!
宋音之愤愤不平,等他晚上回来,定要好好跟他说道说道。
可这事还难着呢,段秋平竟是深夜都不归。
宋音之憋了一天的长篇大论没地儿说,心思燥热也静不下来。正想着潇洒地睡着不管他,可是人一旦心里有事就睡眠浅浅,不然就易醒。
宋音之一觉睡醒的时候天都没亮,可是屋子里还是空荡荡的。她感觉整个人也是空荡荡的了。
她使劲敲了敲门,得到外头侍卫的回应,不带任何希望地随口说了句:“放我出去。”
门居然开了。
眼前这个侍卫眼生得很,显然是换过一趟班了。神情很有些不对:“娘娘要见殿下么?”
宋音之倒也没有多想,随意点了个头,就被侍卫领着走了。
行到这门口,却被守在门口的太监拦住了,等着他去汇报。
宋音之竖着耳朵听了听,半点动静没有,心里疑惑更甚。段秋平难不成是在秘密准备什么惊喜?那她可要好好准备准备,就这么去了不会太草率?
小太监出来,脸上没有笑意,宋音之见状也连忙将情绪敛了。
“娘娘可以进去了。”
神神秘秘的。宋音之踏进了门内,闻着满屋子的异味,忍不住捂了捂口鼻,但一想又怕此举刺了人,又连忙将手放下。
段秋平端端正正地坐在地上,长长的衣袍将整个下半身都盖住。宋音之走近,确定这股异味是从他身上发出来的,私下咽了咽口水,硬是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看表情,段秋平情绪不佳,见到宋音之来了也只是淡淡抬头看了一眼,做了个手势示意宋音之齐着他坐下。
气氛比她想象得凝重,走到这里,宋音之基本上断了是给她准备什么惊喜的念想,只得依言坐下。
段秋平忽然动了动藏在长袍之下的左手:“殿下,待会儿我说什么,你都能照做吗?”
宋音之最见不得这幅卖着关子买承诺的行为,一点不上套:“看情况吧。”
“……行。”
段秋平扭捏半天,宋音之倒不耐烦了,本来一直被关着就憋了一股子气在,肚子里翻涌半天,正准备出言狠狠教训一下段秋平,却被他拿出来的东西震得说不出话来。
他左手上满手的血迹,拿着一团看不出原本形态的东西,段秋平的神情颇为忐忑:“殿下……”
“哇……”宋音之见势站起身后退几步,“段秋平你这是什么?”
段秋平动作一顿,浑身的气势冷了下来。察觉到段秋平微微的怒气,宋音之又害怕还得陪着笑:“段秋平……你干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