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宋荣一声怒斥,短暂地叫朝堂安静下来,“此事关系重大,容后再议。众爱卿还有别的事要上奏吗?”
这些人准备充分,专门来朝堂上出这一口恶气来的,当然没有什么别的事要上奏了。
宋荣能切实看到李顾改革带来的效果,实在不想就此半途而废,他只能硬着头皮保下李顾:“退朝。”丝毫不给其它人说话的机会。
“李大人留下。”
宋荣一步步走下台阶,眼里面上疲态尽显:“李大人,现如今,是朕与你同穿一条裤子啊。”
李顾也早已被方才一场嘴仗将精力榨干,说话间有气无力的:“臣惶恐。”
“李大人若无后路,朕也只好弃车保帅了。”
威胁完李顾,宋荣独自一人颓然伫立在大殿上,被心底的恨意激得说不出话来,不由得想起此事的源头来,这个段秋平……他早该知道的,此人留不得。若不就趁这次机会将他办了,也省得日后夜长梦多。
“砰砰砰”宋音之急速敲着段秋平的大门,等到段秋平拉开门,她便迫不及待地将衣摆一收,大跨步进了房间,坐下怒气冲冲喝了几口茶。
段秋平沉默着进来,默不作声地给自己又另倒了一杯。
“我还以为你的计划结束了。”
段秋平低着头,回答了一句废话:“还没有。”
“你又要闹哪一出啊?”宋音之皱眉歪着头看他,“段秋平,你真有本事啊。”
段秋平快把头埋到自己怀里了,硬是不肯看宋音之一眼。惹得宋音之怒火中烧,蹬蹬蹬几脚在段秋平面前站定,抬手掐住他的脸逼他往上看:“说话!”
她的目光避无可避,段秋平的脸被宋音之捏变形,说话有些口齿不清:“殿下,大事已成,您再质问也是没有用的。”
“我只想知道你的目的。”
他抬手,轻轻拂去宋音之的手,正色道:“我想回若羌。”
“你以为这样就能达到目的?”宋音之忍不住冷笑,“段秋平,你真是一个赌徒。你可知道,让一个皇帝起了杀心的后果?”
段秋平摇摇头:“没办法,那是我的国,也是我的家。”他轻酌了一口茶水,“若是真因此丧命,那也确实说明我运气不好。运气不好的人,成不了大事,回去了也没什么用。”
若宋荣将李顾弃之于不顾,那便是任由世家贵族对李顾群起而攻之,他大可借这次动荡溜出皇宫,逃回若羌;可若是宋荣硬要保下李顾呢,也只好拿他段秋平来献祭了。按照律法,该怎么死怎么死,他也绝无二话。
宋音之本以为他会给自己留个后路,却万万没想到他将自己的性命也算了进去。
来自远古的暴虐习性突然在她身体里疯长,宋音之抬手,作势要打下去。
段秋平丝毫不惧,抬头看着宋音之的手,那眼里竟是有些藏不住的……期待?
宋音之被这眼神刺得心里一痛,挥手下去的时候却还是松了力道。段秋平摸了摸自己的脸,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兴奋:“殿下放心,若臣还有活路,是不会丢下你的。”
宋音之当他是被逼入绝境理智全失,将他眼里的兴奋读成了痴傻,转而有些担忧,她要探探段秋平的额头,却被他一把抓住手,段秋平将她用力一拉,宋音之就被迫向他倒来。
段秋平坐得稳稳的,伸手揽住宋音之的腰,将头埋入她的身体——一直想做却克制着的,他今日里做了个干净。
段秋平深深吸了一口气,蹭了蹭宋音之:“殿下,我很早就想这样。”
宋音之回过味来,奋力挣扎起来,却被段秋平牢牢钳制住。段秋平站起身,伸手抚摸宋音之的脖颈,缓缓凑近她。
宋音之伸手去推,却被段秋平更用力地往自己怀里一带。他的唇就停留在咫尺之遥。
段秋平笑了,温热的气息打在宋音之的唇上:“殿下,若臣真的命丧于此,倒愿意今晚享一回极乐。”
宋音之又惊又气,浑身发抖起来:“混蛋!”她伸手要去打段秋平,她的两只手却被段秋平一只手牢牢收住,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肩膀,缓缓移动着。
愤怒逐渐变为恐惧,宋音之徒劳地撑着身体喊:“你敢。”
段秋平的眼睛似乎比平日里睁得大了些:“臣如何不敢?”说罢却松开对宋音之的所有桎梏,后退了几步,眼睛一瞬不瞬地定格在宋音之身上:“只是心疼殿下。”
他转过身,又往前走了几步,头也不回地说道:“殿下今日也该得个教训,随意踏入男子居室,最坏的后果是什么。”
宋音之捂了捂自己的肩膀:“轮不到你教训本宫。”
听见脚步声渐远,段秋平这才回头盯着宋音之愈来愈小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