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不见她。
她走到床边,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瓶子,往手心里倒出几颗药丸一样的东西,她盯着自己的手心突然愣住了。
她犹豫片刻后放下瓶子去开门,宋玉君跟着她出去了,只见她打开另一扇门怔怔地瞧了一会儿。
宋玉君看见她慢慢推开门,以为她要进去时,梦境戛然而止。
后半段宋玉君身处一片黑暗,直到天亮醒来。
那个梦很真实,真实的不像是梦,可惜没有看清那人的脸,但看那身衣服,她敢肯定一定是她认识的某个人。
来到差不多的环境之后,那种感觉变得更加强烈,她忍不住去想那个梦的细节。
墙上的钟提醒着她快凌晨一点了,她的眼睛跟随着钟表上的秒针转了一圈又一圈。
什么时候睡着的,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又做梦了,还是那个地方,她看着那人打开了面前的房门,可是并不是她想象的那样,对方没有进去,只是在门口静静地看着里面的事物。
宋玉君控制不住地靠近,她想知道门后面是什么。
她在看什么?
为什么脸上会出现那种神色?
那个人回去了,坐在床边,这会儿什么表情也没有,她不慌不忙地把手心的东西倒进嘴里咽了下去。
结合她的一系列行为,宋玉君想到了一种可能。
她是在……吞药自杀?
宋玉君张了张嘴,她想问问这个人是谁,但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这意味着她只能干看着。
梦境结束,她辗转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了,房间里都是半透光的窗帘,不至于太暗。
她睁开眼,一张脸在眼前放大,鼻孔正对着她:“睡醒啦!”
话音刚落,她下意识地坐起来,紧接着听到“砰”的一声,房门被人踹开了。
从门外跑进来三个人,另一个人因为离得太近,就在刚刚,鼻子和她的脑袋撞在了一起,冲击力有点强。
冲进房间的那一刻,他们三个傻眼了。
一个是刚睡醒的样子,整个人的形象看上去很凌乱,还有一个此时正仰面倒在地上,鼻血狂喷像开了花的喷泉。
蒋肆天摇摇头说:“老宋这起床气可不得了,冷冻姐被揍得鼻血都出来了。”
“嘶——”
须映寒鼻血横流,等大脑接收到迟来的痛觉后,她捂住了自己的鼻子,五官皱到一起和晒干的窝瓜没什么两样。
她扶着床边支起身体:“幸亏我这鼻子是真的,要不然早就被你撞歪了!”
宋玉君:“谁叫你拿鼻孔瞪我。”
“瞎说——我这不是担心你想检查一下嘛,睡那么久,指不定是脑袋出了什么问题。”
宋玉君摸摸微微泛红的额头:“那么这位神医,检查出来了吗?”
“检查出来了,你脑壳很坚实,很抗造。”说着,她竖起大拇指。
这是宋玉君头一回起的最晚,其他人在走廊里转了好一会儿,她才洗漱完出来。
董富豪在楼梯口出现,对他们说:“客人们,早上好,一起下楼用餐吧。”
到了一楼餐厅,空无一人,但餐桌上已经按照每个人的位置摆放好了餐具和食物。
赵蓝歌:“您的太太呢?”
董富豪:“她这两天有些事要忙,一大早出门了,你们安心住下就好,这个地方看似清冷,但平时还是会有人慕名而来的。”
宋玉君:“来……拍婚纱照?”
董富豪低头笑道:“是的,我这儿可是专门拍婚纱照的地方,拍一张婚纱照吧,我亲爱的客人,在我这里留下你们最美好的模样。”
说完,餐桌上一阵寂静。
蒋肆天岔开话题:“那顶上挂的装饰品都是骨头?”
董富豪骄傲地点点头:“对,那都是我亲手打磨的,绝对是21世纪最完美的艺术品!”
“拍婚纱照送骨头吗?”
董富豪微愣,他向前倾了倾身体:“什么?”
须映寒以为他耳朵听不见,中气十足道:“我要是在你这儿拍婚纱照,骨头送不送?”
餐厅和教堂之间的门没关,那边仿佛知道有人惦记着它们,一根根骨头被风吹得叮叮当当。
董富豪哈哈大笑:“送,当然要送,等我太太回来,就帮你拍。”
这太太又是婚礼策划,又是婚纱摄影,身兼多职啊。
宋玉君见她说的摇头晃脑,便在桌子底下踢了她一脚。
“别在这儿添乱,你要跟谁拍婚纱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