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映寒从全蕙手里拿来钥匙,她贱兮兮地藏到身后不肯给他们。
她把脸贴过去,幽幽说道:“什么叫你们三个睡一间我住单间?你是一点不担心我出事儿啊!”
宋玉君把她推开:“那是我信任你,你一个人住完全没问题。”
全蕙的任务完成了,她不管这些人怎么闹腾,闹腾到什么时候,这都与她无关。
她掠过众人走到尽头放钢琴的位置,说了一句“起风了”,随即抬起纤纤玉指轻轻落在钢琴键上,美妙的琴音让他们顾不上说话。
听着旋律那么的耳熟,等到一个重音落下,才想起她弹奏的是《婚礼进行曲》。
本来是一首很浪漫唯美的曲子,又是从这样一位的指下弹出,应该最是让人感到陶醉才是。
可在他们听来,这首曲子却充满了诡诞和幽凉,让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没有人还有心情接着喧闹了,默默地分了钥匙。
上到三楼,他们拿着各自的钥匙一个接一个地打开了房门。
宋玉君的房间在最里面,她没有直接进屋,而是把钥匙揣进口袋里,绕过旁边两间房,搂过须映寒把她往那边拽。
蒋肆天在最外面,他刚拧开门锁,转头见她们两个勾肩搭背,喊道:“你俩住一间?”
那刚才演的是哪出?
须映寒任由她搂着,歪头蹭蹭她:“果然啊,你最爱我了。”
宋玉君略微嫌弃地捂住她的脸:“别自作多情了,找你过来聊聊天而已。”
“好好好,聊天。”
……
宋玉君关起房门,往房间一角的办公桌旁一坐,问道:“这地方你不是听路人提的吗,他们是怎么说的?”
须映寒进屋后一眼相中了摆在柜子上的老古董,她跑过去来来回回地看,恨不得把眼珠子抠下来贴在上面。
“哦,没什么,就是说了最好不要来。”
“最好不要来是什么意思?”
“不对,记错了不好意思,他们说的是千万不要来。”
好好的地方劝人别来,还说什么千万不要来,她是那种知难而退的人吗?肯定高低得来看一眼。
宋玉君听完没有发表意见。
须映寒又说:“担心啥?来都来了,我还是那句话,万一饕餮就是这夫妻俩其中一个呢?”
宋玉君的神情和平时很不一样,她心情好的时候偶尔怼怼人,干起正事来又很沉稳,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如此神色凝重。
须映寒发现了,自打她进了这座教堂后,情绪就一直不太高涨,在二楼那会儿开玩笑逗自己也是一副极不专心的样子。
须映寒:“你在害怕什么?”
“我觉得那支队伍,就是在这儿没的。”宋玉君压低声音说。
须映寒本来还想跟她嬉皮笑脸来着,听到她这样说,眼神立刻锐利起来:“你是发现什么了吗?”
“没有,只是有种直觉,我们之前遇到的饕餮里只有宋老头是杀了人的,后面几个几乎都是个人恩怨,没多大的威胁,但这次……”她顿了顿,“我觉得会对我们动手。”
首先这教堂的名字就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什么不太好的东西,还有教堂顶上挂的那些不知名的骨头。
即便那些东西一看就知道被打磨得很光滑,甚至有些失真,但还是给人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须映寒低着头,两只手背在身后,慢慢悠悠地走着,她走到床边拍拍被褥,说了一句:“这被子挺软和,睡上面应该很舒服吧。”
严肃不过三秒。
宋玉君离开办公桌,推着她往门口去:“聊完了,你出去吧,慢走不送。”
须映寒试图用脚刹车,却还是被对方推到了门口:“等等等等!你不是要跟我住一起啊?”
“你自己有房间干嘛要跟我挤,你乐意我不乐意。”
须映寒扒住门框死赖着不走:“在旅馆不还睡一间吗?”
宋玉君去扒她的手指,逐字逐句道:“因为那是两张床,这里只有一张,我不习惯跟人睡一张床。”
“这还不简单?你跟我多挤挤就习惯了。”
“滚,回你自己房间去。”
最后一根牢牢粘住门边的无名指被宋玉君无情地撬开,须映寒叉开腿挡在门口:“你就让我再待会儿嘛!”
宋玉君推了推她,做出关门的动作:“待个屁!我要睡了,你也赶紧睡觉。”
须映寒不情不愿地被撵到了门外,最后终于妥协:“好吧好吧。”
宋玉君站在房门口看着她回到了自己房间,若有所思地关上了门。
她拿了两个抱枕叠在一起,靠在床头陷入了沉思,她保持着这个动作到了深夜,眼睛还没有合上,她感受不到丝毫的困意。
其实那天在旅馆,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的她也是在像这样的一个豪华的房间里,她站在一边,房间里除了她还有一个人,她如同旁观者,看着眼前的人唉声叹气地走来走去。
那个人的衣服她很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看见过,当那人转身面朝她时,对方的脸上是一团雾气,她看不清五官。
那是个女人,她朝着宋玉君走来,几步之遥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