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是绝不能轻易将画像与雁萧关对上号的!
这股风气一路蔓延到远离天都千里之外的顺州。
眠山月站在酒楼的屋檐上翘首以盼,乌溜溜的眼珠直转,不错眼地盯着底下繁华热闹的街市,时间一点点流逝,一直没见人回来,无聊透顶之下,它开始左顾右盼。
无意看向酒楼二楼一处隐蔽的桌案,它涣散的眼神重新聚焦,那里有两个男人正在交头私语。
低语半晌后,一人左右看看,才从怀里摸出一张小像来。
眠山月好奇心重,见他们神神秘秘的,根本止不住蠢蠢欲动的心,扑腾着翅膀落在距离他二人不远处的围栏上。
两人见只是一只寻常小鸟,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继续交谈:“这真是厉王殿下的小像?”
听见了“厉王”二字,眠山月更加提起精神,连忙伸出脖子往纸上看,随即,它的眼神瞬间僵硬,那……那真是他的宿主?
它满眼不可置信。
“信我绝没错,这么多年交情,我还会骗你不成?”
“你家中小女前两日不是得了伤寒吗?这些日子得伤寒之人可不少,若是往日早在家中等死,现今却是个个想方设法花银子、找关系往医馆里送,”见好友接过小像,他又道,“可医馆习得那防疫手册之人的医师经验不足,数量又少,哪顾得过来这么多病人。”
他关心道:“你快将这小像带回去拜拜,有厉王保佑,说不定你家幼女能坚持的久些,拖到各处医馆的大夫腾出空来,必能药到病除。”
这小像可是他花了大价钱从一位商人手里买来的,那商人从天都归家,路过顺州时进货回家乡售卖,这些小像跟宝贝似的随身携带,还是一次在酒馆醉酒同人炫耀,才泄露他居然有厉王的小像。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酒馆的人群起而上,纷纷掏钱要买,他离得近,动作又快,才抢着买到一张,剩下的也被抢了个干净,那商人自己都没能留下一张,听说商人酒醒后可是悔不当初。
他对面那汉子如获至宝一般将小像塞进怀里,口里连连道谢。
眠山月听得一脸莫名,小像?拜拜?这是将它的宿主当成了佛像吗?而且他宿主还有保佑人药到病除的能力?它怎么不知道?
反正也无人在意它,它干脆一展翅膀,勉强落到两人桌上,左看看右看看,想要弄清楚其中缘由。
家中小女有救,方脸汉子心情大好,从桌上一碗碗碟里抓出几颗瓜子来喂它。
眠山月来者不拒,他喂一颗吞一颗,吃完还直勾勾看着他。
见它这般懂事,那汉子更是喂的起劲,只是心思也没有全放在它身上,而是问起了另外一件事:“听说赫家新任家主前段时间回来,将顺州各处药房的药材一揽而空,医馆现今药材不足,这才使得各大医馆医治伤寒进度缓慢。”
他对面的阔面汉子显然是个消息灵通的,呷了口酒,陶醉地眯起眼慢悠悠道:“你从哪儿听来的这消息?也太不靠谱了。”
见人面露好奇,他道:“这新任赫家家主与原来的老家主,还有早逝的赫大少爷那败家子可不同,是个好的。”
“先前伤寒还未起时,她确实已将各大医馆的药材收购一空,可现今药房中还能收揽病人,医治伤寒,你猜为何?”他小小卖了个关子。
“是从其他地方买来的药材?”
“想什么呢?哪能这么快?”阔面汉子眼一横,一拍巴掌,“是赫家主感怀百姓日子难熬,还不等医馆求上门去,就先行一步将她原先收购的药材卖给了医馆,全是可以治疗伤寒的药材,因为她此举,这才使得此次顺州还未有人因伤寒丧命。”
方脸汉子眼露狐疑,那些大家的主事人能这般良善,片刻后,他眼一亮:“莫非是高价卖回的?”
阔面汉子高声笑道:“你这话可是不对,新任赫家家主是真正的良善人,在药材难得的情况下,谁不坐地起价,事关性命就是捏着鼻子也得掏高价钱买。”
他摇头晃脑:“赫家主偏偏是以原价卖回的,还不使人囤货,做二手贩子高价往外卖,而是按照她买药的账簿来,原本在哪家药馆收的药材就卖回给哪家。”
“赫家家主真是个大善人。”方脸汉子也跟着感叹道。
“可不是嘛,这段时日因着此事,许多卖药材的药农手里得了好药材,可都是直接卖去赫家。”
“赫家主收这么多药材做甚?”
阔面汉子听闻他的问话,左右看了看,连忙往他身边移了移,压低声线道:“你还不知吧,这新任赫家家主是位女子。”
方面汉子一惊:“你怎知?”
“我有个远房亲戚就在赫家做事,还是赫家商铺管事的亲信,自然知晓些外人不明的消息。”
“女子能管得住赫家偌大家财吗?”他是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