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一定能,可赫家有一个出了名的厉害管家,忠心耿耿,事事帮她筹谋,此次赫家主来顺州收购药材之事,赫家商铺管事早得了赫管家命令,全力配合,这不,因着赫家主要大力收购各种药材,你没见近日顺州药材价格都上涨了一成吗?”
“至于她为何要收购药材嘛,还与他有关。”他指向方面男子怀里的小像。
方面汉子一震:“厉王?”
“这下不需我多说了吧?”
赫家主与厉王是什么关系?那可是血脉相连的兄妹,厉王要去交南,赫家主因着兄妹情深,也要跟着去。
只是交南是何等凶险之地,疫病泛滥,瘴气频生,救命的药材自然是越多越好。
现下天下百姓皆受厉王送书之恩,自然是想着能偿还一分便是一分。
“对了,你乡下亲属不也有进山采药的,还不快将药炮制好了之后送去赫家商铺?“想到这些事,阔面汉子连忙道,”银钱高不说,还当场银货两讫,绝不拖延,赚钱的同时还能给厉王殿下些许回报,虽然微末,可礼轻情意重,正是一举两得的好买卖。”
“对,对,好兄弟,你可是提醒了我,我这就回去给乡里送消息。”说完,他匆匆一抱手,捂着怀里的小像跑走了。
剩下阔面汉子就着小菜喝酒,很是怡然自得。
看眠山月呆呆傻在桌面上的模样,他拿筷子夹了颗豆子,伸到眠山月面前,逗弄着道:“小鸟儿,来,赏你了。”
眠山月眼珠一翻,狠狠给了他一记白眼,哼,赫宛宜和游骥此时可就在下面的街上给它买好吃的,它用得着他赏这颗小豆子吗?
它理也不理,展翅飞到不远处的空桌上,桌案上摆着一壶热茶,四方桌两边都摆着一个杯子,杯子里冒着微弱的热气。
眠山月护食一般紧紧盯着来往客人,这可是游骥和赫宛宜定下的桌子,谁也不能来抢。
也不知那两人买吃食买去哪里了,这么久还不回来,想到这段时日享用的美食,它直冒口水,雁萧关真的没骗它,顺州好吃好喝的可比青城多了去了。
算了,原谅他们这么慢,说不定是买了绝世美味回来,美食值得它等待,它蹲坐在桌上。
它这么一蹲下来,脖颈下凸起的肉便顶住了它的下颌,舒服极了,等着等着,它便昏昏欲睡起来,眼皮直往下坠。
就在它将睡未睡之际,几道隐隐约约的说话声将它的瞌睡虫彻底惊飞。
“大哥,据城里眼线传回的消息,赫家家主当真是要与厉王一同前去交南,兄弟们前两日去码头打探过,船只都准备好了,足足二十艘。”一个贼眉鼠眼的矮个汉子低声道。
他面前坐着的汉子显然就是他口中的大哥,也就是这行人中的领头人,他面貌普通,声音粗哑:“二十艘?他们有多少人?”
另一汉子凑上前,极为兴奋地道:“人不多,那些船都是为了装下她在顺州收购的药材,以及赫家商铺多年存下的偌大家财。”
领头人眉毛一竖,刚才还尚显平凡的面貌顿时变得凶恶起来:“这是要将赫家的家产都搬去交南?”
“正是,厉王的封地在交南,他们这等贵人都将交南想象得恶劣无比,生怕在交南丧命,保命的东西和银钱自然是越多越好,又畏惧路途凶险,不愿多次往返,肯定是想要一次性将家财带走。”
他们好一阵嘲笑:“若是我,也会将能带的东西都带走,不然留下这万贯家财只会便宜了赫家其他人,家主不在,谁能保证下面的人不中饱私囊?”
闻言,领头人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听见身边之人又道:“只是听闻厉王此行前往交南,可是带了手下数千神武军,若想下手,怕是……”
领头人将手中一直端着的酒盏一饮而尽,狠狠一抹唇角留下的酒液,打断他的话:“人多又如何?不过是群旱鸭子,不足为惧!”
他身边的人连忙附和:“就是,海上是我们的地盘,等入了海,还不是我们想怎么样便怎么样。”
领头人话说的狠,此时却凝眸思虑片刻,又道:“还是要给元州那边去封信,看上面的意思再决定是不是真要劫了厉王,不过上面的人应该与我们是一个意思,问题不大。”
听了此言,想到方才旁边桌子上两位汉子的谈话,他对面一人面露犹豫:“杀了厉王一行人会不会惹来百姓众怒,致使朝廷围剿我们?”
领头人站起身,狠笑道:“茫茫大海,狂风暴雨频频,谁知道是不是厉王殿下运气不好,被风浪吞没,葬身鱼腹了?”
显然,这话让他身周的人都安下了心,几人兴奋地对视一眼,领头人扫视一眼四周,见四下皆无人,便收回视线欲离开此地。
还没抬步,却见隔壁一处桌子上正蹲着一只肥鸟,他眼中登时涌出杀意,连忙又看了看四周,见就只有这一只鸟直勾勾盯着他,看着傻愣愣的,他才嗤笑一声,没多在意,带着人头也不回离开。
他们身影消失后,眠山月仍傻愣了好一会儿,等游骥和赫宛宜抱着满怀东西回来时,才一激灵跳了起来,张口就想说话,对上赫宛宜和游骥的面容又生生将话咽了回去,只焦急地在桌上乱蹦。
赫宛宜捧起它,笑道:“小山月,等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