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先指了指唐捐身后的东西:“看见了吗?那些电针,镭射,腰部牵引,还有太空舱,熏蒸仪,都得挨个来一遍,完了还得按摩,他整天往健身房跑,练的一身肌肉块,还把脊柱给拉伤了,劳则伤气,一时半会儿好不了。对了,我问师父要了补气血的秘方,一天三顿都得喝,他最近不老实哈,护士送去的药每次都原封不动给我送回来,刚好你来了,帮我盯着他,必须得喝,不然不许出院。”
邓先一通讲,床上的人终于吭了声,说不喝。
邓先手一抖,差点儿就把艾条杵张万尧身上了,冷着一张脸就是怼:“张老二我看你最近脾气挺大哈,徒弟来了都不管用是吧,我告你,药没吃完别想出我这个门,一把年纪了还真当自己是二十岁小年轻呢,还学别人打架,堂堂一个律师,给自己整得跟□□大佬似的,还被人打成这个鬼样子,传出去也不嫌丢人。”
张万尧抬手对着邓先的胳膊上就是一拳:“邓老二你给我闭嘴,再废一句话我现在就走。”
张万尧那副拽成二五八万的样子把邓先给气笑了:“你拜托这个拜托那个到最后不还是没捂住,回了北京照样得复健,还不如就老老实实在我这儿待着,本院长亲自给你针灸,市长都没这么大面子,你还挑三拣四嚷嚷着要走,是想挨揍吧?”
张万尧嘴巴刚张就被唐捐的话拦住了。
“是他让你瞒着我是吧?”
邓先喉结一动,这时刚好手机响,他火速接了:“是吗,行行行,先安抚家属情绪哈,赶紧报警,疏散病人还有家属,我马上到。”
邓先挂了电话就把艾条递给唐捐:“门诊部那边有家属闹事,我先过去看看,你俩就在这待着不准出来哈。”
“闹事的人有没有携带管制刀具?”唐捐接过艾条问。
邓先苦着脸:“带了把匕首,划伤了介入科徐主任的手腕,人已经被安保的同事控制了,等警察来。”
唐捐手里举着艾条半天没反应,邓先捏了把眉心:“他这个情况还得再熏半个小时,等会儿有人过来给他做别的项目,我先去看看。”
唐捐只顾点头,不看人。
邓先关门前摇了摇头。
“张万尧,你说他们为什么要用害人害己的方式发泄心中的不满呢?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坐下来说,非要拿刀捅人。”唐捐学着刚刚邓先的样子给张万尧艾灸,趴在床上,脑袋枕着手,跟张万尧对视。
张万尧避之不及,抬手捏住唐捐脸颊的软肉,声音有点儿哑:“饿了吧,想吃什么,我让人送过来。”
唐捐没胃口,说不饿,不吃。
张万尧从床头柜上拿了手机,打了个电话。
“我最近没看到云恪,他还好吧?”
“他在盯着云榷,以免他再出来作妖。”
唐捐皱眉:“他俩,什么关系啊?”
张万尧眉毛也跟着紧着一紧:“亲兄弟。”
唐捐虽然已经猜到了,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大眼睛直溜溜盯着张万尧:“就他俩这关系,你是怎么敢让云恪当你的保镖的?”
张万尧难得叹气:“他俩是双胞胎,脐带刚剪就被丢在星光孤儿院门口,如果不是钟鸣他爹,早他妈喂了狼。云恪一直不肯跟人走,就一直在孤儿院养着,十八岁去当兵,退伍后在洛杉矶老胡的训练基地当教练。云榷四岁被一对北京夫妇收养,男的是陆向民的司机,在一次意外中离世,云榷认了陆向民当干爹,被培养成杀手,专为陆向民铲除异己。”
“那他俩长得像吗?”
现在一提云榷,唐捐就闪过云恪的样子,太不可思议了。
“不像,云恪长得像他母亲,杏眼薄唇,云榷随父,细眼鹰钩鼻,杀人如麻。”
张万尧说完,唐捐身子跟着一抖,他跟云榷也算擦肩而过,一个光看背影就让人不寒而栗的变态。
“那他俩知道彼此的关系吗?”
“自然知道。”
“那云恪下得了手?”
“各为其主,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心软?”张万尧说着,抬手刮了下唐捐的鼻子。
唐捐沉着脸不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