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林志强,对吗?”
“你是谁?”
唐捐没说话,从兜里掏出纸巾,擦掉林志强嘴上挂的鼻涕,笑着摸他的头。
“我叫唐捐,是名律师,负责你嫂子叶青的案子,有些问题想跟你了解一下,他俩关系好吗?”
唐捐边说,从兜里掏出手机点开录音键,启动第一颗扣子上的隐藏摄像机。
“你是来抓我哥的?”林志强说完就站了起来,身子一直往后退。
唐捐也站起身,回他:“抓人是警察的事,我是律师,不抓人。”
“那你要干什么?”
“我要你告诉我,你哥哥有没有欺负过你嫂子?”唐捐身子微欠,扭头看着一边在逗鸡的苏覃。
“他不打嫂子的,他只会让她光着屁股坐在椅子上扭来扭去,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嫂子一直在哭,我冲进去要给嫂子披件衣服,被他吼了出来,我妈也看到了,可她不管,让我别跟外人说。”
“经常看到吗?”
“一个月一次吧,有时候白天,有时候晚上。”
“你爸妈呢?”
“有一群鸡崽子拉血,他们上山采药去了。”
唐捐看这孩子对答如流,不像有智力缺陷,可为什么村里人都叫他傻子,那会儿上来之前,面馆的老板还提醒他不要跟林志强较劲,说这孩子又傻又犟,着急了还抱着人的胳膊咬,差点儿被送到精神病院。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只是笨,并不傻,我也知道嫂子为什么丢下楠楠去北京,她在这个家受了太多委屈,该走了,可她现在死了,我都没有见她最后一面......”
林志强说完就蹲下身子哭了起来,唐捐心一紧,弯腰揉他的小顺毛。
“这对她来讲或许也是一种解脱,你不要太难过。”
林志强没再掉眼泪,鼻子还是一耸一耸的。
回去的时候一路下坡,俩人拥抱落日,迎风而下。
回到网吧到了七点,唐捐戴着耳机,把白天所有的录音都导入电脑里,隐藏摄像里的东西丢给苏覃去弄。
第二天要去镇上找之前叶青报案的派出所,他俩把东西导完,苏覃去楼下买了份炒面,吃完唐捐去洗澡,胳膊在热水的冲刷下没那么疼了。
出来苏覃说刚刚有人给他打电话,他拿毛巾擦头,看到未接来电心晃了一下,戚柏舟跟张万尧,一前一后。
他先打给后者,毕竟是老板。
“老板有何吩咐?”
唐捐一开口,苏覃就悄咪咪遛进了洗手间。
“查到什么了?”张万尧人在巴黎,刚跟人谈完合作,蓝陌那会儿送来个大一的留学生,说是个雏儿,正在洗澡。
“叶青上初中被人□□,他丈夫有施虐倾向,案子应该定了。”床头柜上摆了个小黄鸭,唐捐手痒,握在手中,“吱呀”一声,唐捐吓一跳,床也跟着吱扭作响,又连着握了好几下,“吱呀”声不断。
“你在干嘛?!”
“玩鸭子。”唐捐毛巾盖在头上,实话实说。
这时刚好那位留学生出了浴室,白色浴巾裹着下身,均匀有致的腹肌在人眼前晃着,笑脸盈盈往床边走,一屁股坐在床上,伸手往张万尧领口的睡袍里探,刚挨着胸肌,就被张万尧一把握住手腕,让他别动。
男生尬在那里,另只手撑在床上也不敢动。
“唐捐!”
张万尧冲着电话就是一通吼,把唐捐吓的,小黄鸭都掉了。
“吼什么,有事说没事挂了,忙。”
“你在玩鸭子?”张万尧蹙眉,手里的烟揉成了球。
“对啊,有问题吗?”唐捐捡起鸭子放回原位,老东西这管天管地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苏覃呢?!”
“他在洗......在自己房间啊。”唐捐往洗手间看了一眼,带有花纹的玻璃上起了一层白雾。
张万尧黑眸一寒,苏覃饭碗堪忧。
“马上退了,老老实实查案子,回来记得交罚款。”
“张万尧你有病吧,我玩鸭子关你屁事,还罚款,爱谁交谁交,我不交。”唐捐扒拉着快干了的头发,内心一万个离谱,老东西绝对有病,搁古代就是当皇帝的料,绝对专制。
“这是规矩。”
“玩个鸭子坏哪门子规矩了,我看你就是掉钱眼里了,不说了,挂了。”
唐捐摁了挂键给另外一位大神打过去,他还没开口,对方就问他在哪儿。
“在西部一个村子,戚总有事?”
“燕斐前些日子去了趟道观,说青云道长给你留了信,让他当面给你,刚好今日长姐回国,也想让你俩见个面。”
元宗皓,他想干嘛?戚柏舟的姐姐,又是什么鬼呀。
“我估计要过两天才能回去,麻烦燕斐一定要把信收好,谢谢。”
“还有呢?”
“还有,还有......”唐捐头痛,抓了抓头发继续说,“我想我没有见你姐姐的必要,她是你的亲人,与我无关。”
“唐捐。”
戚柏舟声线低沉,唐捐听出一丝哽咽。
“戚总,不管您出于什么目的帮我,我一直都很感激,您生日哪天,我送您个礼物,就当是我的感谢。”
“我不要礼物。”我要你。
“戚总,您是生意人,礼尚往来的事您比我清楚,就这么说定了,您不愿意说也行,我问问蓝律,不早了,戚总早点休息,挂了。”
唐捐挂完电话长呼一口气,从抽屉里掏出吹风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