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母说完“扑通”一声就冲唐捐跪了下来,唐捐急忙把人搀扶起来。
“阿姨,我会尽我自己最大的努力替白苏作轻罪辩护,您不要太揪心,要保重好身体。”
“谢谢你唐律师,我们家苏苏的命就交给你了。”
白母抓过唐捐的两只手紧紧握着,唐捐垂眸,不敢点头。
晚上七八点的功夫,唐捐回了祁老那里,今儿天冷,想带他俩去南门涮肉吃,喊了几声没人应,屋里也没人,早下班了呀,拨了徐笙的手机号,接电话的是张万尧,祁老被人打了。
唐捐急匆匆赶到医院,楼道里满满当当都是人,问护士祁老在哪个房间,就跑上了楼。
三楼最里面那间,单人房,推门而进,徐笙低眉顺眼趴在张万尧胸口,唐捐掠过二人走到床边,祁老额头包着纱布,两眼闭着,他喊了声师父,祁老缓缓睁眼,右手开始乱摸,他把脑袋凑了过去,“喵呜”了两声。
“怎么伤的?”
“下楼梯不小心磕到了,别听竹生瞎说。”
祁老摸到唐捐的脸颊,轻轻捏了两下。
“以后不去那弹了,闲得慌就去南门转转,不想弹就晒晒太阳。”唐捐抓着师父的手,指甲长了,该剪了。
“嗐,不至于,小猫儿,我没事儿,你回去吧,明儿还得上班呢。”
“爱谁走谁走,我不走。”唐捐拉了椅子坐下来,“师父你吃了没,门口有煎包,我等会儿给你买。”
“好,你多买点儿,竹生他朋友在,一起吃。”
唐捐扭头看了眼还黏在一起的俩人,压着嗓子“嗯”了一声。
煎包是韭菜鸡蛋馅的,核桃那么大,皮薄馅多,祁老一口气吃了五个,还想吃,被徐笙拦住了,唐捐不管,又从袋子里拿了一个。
“等会儿血糖又高了。”徐笙在一旁嘀咕。
“吃不饱哪来的力气养伤。”
唐捐没好气地怼了过去。
徐笙想怼回去,看了眼张万尧,把话憋了回去。
“你们吃,我走了。”
“你等等。”唐捐。
“有事?”
张万尧今天的眼神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模样,又冷又硬,唐捐心一颤,说有事问他。
“师父的事与他无关。”徐笙接话。
“我问别的事。”
唐捐话刚落下就开了门,走的楼梯,来到一楼花园。
“我师父跟你们签了卖身契吗?”唐捐突然回头,盯着一直跟在身后的张万尧。
“没有。”
“徐笙呢?”唐捐一下红了眼眶。
“你去问他。”
“我不管你们之间有怎样肮脏的交易,但不要带上我师父,他只想有个地方弹三弦,你们那个破京园也好,南门也罢,对他来讲都一样。他之所以执意待在京园,是因为徐笙在那儿。今天的事,若跟你无关,那一定跟徐笙有关,他一定是护着徐笙,才被人用茶碗砸了脑袋。希望张老板能带句话给您那位欠削的朋友,如果哪天不幸遇见,我一定原封不动还回去。”
“肮脏?”
张万尧黑眸倏地一寒,一把扯过唐捐的衣领,紧紧勒住,唐捐脸红脖子粗,仍不松口。
“做那种事也算......干......净......吗?”唐捐眼球往外突,嘴巴大张。
张万尧看着眼前这张死到临头还嘴硬的脸,脑子里闪过一个人影,瞬间松了手。
唐捐捂着脖子一直咳,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个老东西,攥紧拳头冲张万尧的嘴角挥了一拳,张万尧立在那里半晌不动,良久才吭声,别再闹了,也别再查了。
看似无奈关心,唐捐只听出了霸道,凭什么,他凭什么不查,他凭什么对师父的伤不管不顾。
“张万尧,你不肯告诉我真相,我只能自己查,你管不了我,也没资格管。”
“你就算查到了真相又怎样,你父亲不能死而复生,那些无辜之人也不能完好如初。”张万尧正了正风衣领口,站直盯着唐捐。
唐捐笑了,冷风刮过,嗓子眼儿痒得很,红着脸一直咳,咳到流眼泪也止不住。
“他虽不能死而复生,但可以除掉身上的污名,做一个清清白白的鬼,那些无辜受害之人,看到恶人受惩,也定会多一份活下去的勇气,也让那些正在作恶之人,心里多一份忌惮,惶恐,今日所作之恶,总有一天会自食其果,所以我一定会查到底。”
唐捐声音嘶哑,迎着冷风呼呼吹着,双眼猩红,鼻尖也发红,见张万尧一直沉着脸没吭声,他转了身就走,刚进医院大门就打了两个喷嚏,两个大哥从旁边路过,立马捂着鼻子,撤出八里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