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魔法界战后致力于恢复原状的固守本心,麻瓜世界的日新月异则更为显著。
销量蒸蒸日上的杂志刊栏早已挪动了位置,不再是那个写着转让字样的二手书店,能够容纳下的新生儿了。
辗转到伦敦西区一幢米黑交织的大楼Vogue House,向咨询处预留了名字和邮件。安琪本以为还会耽搁至少一天以上。
但很不巧罗杰·林奇显然对这个使刊物一炮走红,却忽然离奇失踪的缪斯印象深刻。
在安琪不紧不慢的等待信号灯时,被有谢顶趋势的男人叫住。
在编纂了一个为爱奔逃,却被强制找回的故事后,罗杰·林奇试探的询问她是否还愿意继续以前的合约。
“为了保证您的利益,先生。我想我们还是重新制定一份更严谨的、妥当的文件——”
相当中肯的提议,却被这个拥有格兰芬多的义气和赫奇帕奇的厚道的男人驳回。
这一次,她不会不告而别。
但愿她离开的时候,不会造成太大损失。
复活节后的一天,安琪在寻常的外拍结束后,撞见了颜色急促变幻的光束。
她还以为是长时间刺眼的太阳光和闪光灯轮番交替,因而产生的幻觉。
直到衣着怪异的人们逐渐靠近并抬高手臂,她才知道这或许是一次意外追踪到麻瓜界的恶性事件。
逆转偶发魔法事件小组的几人,精准地施展着修改麻瓜记忆的咒语。
那个被制服的逃犯,嘴里不干不净的还在咒骂着,被一道无声无息暂时封住了嘴。
哈利收回魔杖,半眯着眼睛望向桥岸围栏旁那个殷红的身影。
梅林保佑,他的镜片在关键时刻还安然的待在边框里。
或许他该感谢小天狼星但凡想到了,就会带给他一副眼镜,抽屉里都快搁不下了······
该死的,他在想什么?
“安琪?真的是你?!”哈利忍耐住没在那些魔法部的人,朝她伸出魔杖时施缴械咒,急忙冲上前挡住了他们的动作。
抹胸红礼裙、妆容精细的金发女人笑着颔首,“这是在出任务吗?你没受伤吧?还有罗恩。”
哈利下意识的摇头,也没顾上还在惊愕状态里的兄弟,急忙问道:“他们说你不在霍格沃茨了?你去哪里了?又怎么会跑到这儿?“
面对一连串的问题,安琪眨了眨眼睛,斟酌措辞:“我父母对我在斯堪的纳维亚深信不疑,所以别对其他人提起,也帮我提醒你的好哥们——至于为什么······”
哈利一头雾水地听她继续说:“我正在寻找,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重新做回安琪。”
“可你不就在这儿吗?赫敏还想邀请你去参加她和罗恩的订婚礼······”
哈利没控制住的抓了把头顶,索性即使再凌乱,也看不出有什么区别。
安琪迟疑了片刻,最终下了决定,“或许有请柬吗?”
她看哈利舔了舔嘴唇,求救般的看向罗恩,又加了一句,“或者具体日期?”
“噢,还没定,不过!”哈利急忙解释:“不出意外是在8月底,本来,韦斯莱夫人想更早的。但赫敏不想刚毕业就嫁给罗恩,说要实现自己的价值——她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呢?”
安琪了然地笑笑,松口道:“等正式确定了日期,你可以用守护神通知我。你知道,这里贸然出现猫头鹰很不正常——好了,那再见,小弟弟。还有罗恩?”
“呃,再见。安琪!”哈利目送着那抹嫣红离开,直到罗恩搭着他的肩膀,“BloodyHell!”他才回过神应对兄弟的感叹。
而慢悠悠走在街道上的安琪,也因为某个熟悉的守护神屡次出现在她身边,而隐隐觉得蹊跷古怪。
娇小可爱的鸟儿或是仗着麻瓜看不见她的身影,大喇喇地出现在信号灯杆上;
又或警惕不安地扒在摄像机上紧盯着,像是在看管自己的所有物?
更甚者每到夜里,安琪起身喝水,都能在边柜上瞥见她乖顺地歪头看自己······
大战结束后,她尝试过很多次,都没办法再释放出个完整的银白色动物。
但那只时常窥探她的夜莺?总不可能魔咒滞后到了这种程度。
还没等安琪琢磨出原因,前厅莫名的嘈杂,就打断了当下的选片审图。
“抱歉,只是一个请求而已。如果不允许,正常颜色的也可以。”头发花白,眼睛却不见浑浊的老太太态度平和。
跟在安琪一起出来的罗杰·林奇,经过咨询人员的一番解释,总算搞明白了前因后果。
他思索了片刻,率先上前弛缓的询问:“是我们的疏忽,拍婚纱照本来该是件愉悦放松的事情——可以冒昧问一下您的用途吗?是想摆放在家里留作纪念?还是顶装订成册,方便翻阅?”
“我们想带进坟墓,或者印在墓碑上······我们明白你们的顾虑,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婉拒了,很抱歉耽误你们的时间——”
老太太放下手里的图册,搀扶着椅子上坐等的丈夫蹒跚的往出走。
或许是媒体人的敏感,又或者是赫奇帕奇式的宽厚占据了主导,罗杰·林奇叫住了他们。
一时的恻隐,也让安琪在拍摄间隙得知了这个超越生死的故事。
被药物吊着的生命,和随时都会离去的痼疾。而他们没有子女,已无至亲,不知道下一回送去抢救,还能不能出那道冰冷的门。
即使明天就要离去,他们也不能好好地告别对方———平平淡淡这么多年,甚至一张照片都没能留下。
换上婚纱的老太太像是重新嫁过一回丈夫似的,满足幸福的笑着,“无论我们俩哪一个先走,都会在那边耐心等待对方。”
仿佛还嫌生与死的考验冲击不够似的。午饭过后,一向热情大胆的同事,站在人来人往的主厅正中央的台阶上,手里卷着最新发售的杂志,叫嚷道:“我又即将恢复美好的单身生活了!去他的男人!晚上去酒吧,全场我包!”
安琪从跟她碰面那天,就觉得她有强烈的格兰芬多的潜质。
爱憎分明、轰轰烈烈,如同噼啪燃烧的野火。只要她想,就能焚尽一切靠近她的生物。
她丝毫不在意那些背后的闲言碎语,结过三次婚,对她来说并不是件耻辱的事。谁都不能拿道德标杆衡量这个尤物。
就在众人涂脂抹粉准备去赴这个“庆祝活动”,罗达却丢下足够厚度的一沓英镑后,拎着皮包冲出大门。
安琪皱了皱眉,也有些诧异这个行事乖张的女人反常的行为。“她要是明天宣布再婚,也不是件新鲜事儿!走吧!”
扯了个笑,安琪也没打算扫兴。期间几次对上前请酒邀舞的男士扬声婉拒。
大多都识趣地寻觅下一个猎物,可偏偏有个锲而不舍的,非要问出个结果。
“我结婚了,赫斯维克先生。感谢您的盛情,祝您有个美好的夜晚。”安琪礼节性地颔首道别后,就拎上手包迈出了声色犬马的场所。
速度快得忽略了在调酒台前,不该存在的银白色物质。
安琪坐在计程车上,远远的瞥见摄政街的弧形街道旁,有个异常熟悉的波浪头女人,又哭又笑的说着什么。
在驶离这里前,她叫停了司机。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至少不能在这种可能会被恶棍盯上的时间点,放任她一个女人滞留在这儿。
走近了,安琪发现四周观望者大多是把罗达当作消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