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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余逢春在系统实时录像里,看到邵逾白接过一条天蓝色毯子的时候,表情终于绷不住了。
邵逾白被捕,云阙被政府征收,余逢春走的时候什么都没带,那条天蓝色的毯子被他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枕头上。
没想到邵逾白居然专门派人把毯子找了回来。
余逢春抱膝坐在床上,觉得有点暧昧。
“他真的很爱我。”他转头跟0166炫耀,“而且离不开我。”
0166:[……]花钱买实时录像,就得出这屁结论。
正经的系统有别的疑虑:[邵逾白是下令杀他们了吗?]
余逢春还在看邵逾白叠他的毯子,闻言挑眉,切换录像。
一片空旷的场地上,白光闪过,地上只有一滩灰。
余逢春小手一摊:“死了。”
他真的不太在意那四个人渣的结局,如果他们当时在余逢春的舰队上,那出事的下一秒钟就会被填进炮弹里轰出去,用他们的那条烂命做最后一点贡献。
0166也不在意,它只是关心主角毅然处死这4个人,是否意味着:[主角他……]
“邵逾白一直就是这样的,”余逢春躺回床上,把屏幕调整更大,“他不仅是我的副官,更是指挥舰上权利高过我的人。”
统一作战时期,即便只有余逢春副官的职权,邵逾白手里都掌握着一支警备队。
他要处理的可不仅仅是照顾余逢春的生活起居,还有很多阴暗且见不得光的事。
你不能指望一个战士全然光明磊落,因为战争不是这样。
况且只是杀几个有罪的人而已,怎么了?
余逢春满意地看着邵逾白如对待皇帝一样对待那块毯子,心想都把毯子接过来了,见他还远吗?
……
第二天,监狱里少了四个人。
没有任何人提出异议,但整座监狱的氛围异常凝重,了解内情的人都躲着余逢春走。
余逢春心安理得地享受了一整天的特殊对待,甚至在吃完晚饭后,问狱警下次能不能多几块小饼干。
狱警听完脸都僵了,但还是勉强点点头。
见他同意,余逢春试着得寸进尺。
“我可以去外面走走吗?”他问,“或者你愿意告诉我,怎么去找某个姓邵的人吗?”
狱警:……
“你在说什么?”
看得出来这位长官不是表演专业毕业,表演痕迹非常明显,好像刚才答应下次送曲奇来的人不是他:“你能不能清楚一下自己的身份?你是能到处乱走的人吗?”
被拒绝第一千万次的余逢春:“好吧。”
他闷闷不乐地转身,去别的地方给自己找乐子。
0166安慰道:[他可能觉得你的决心还不够。]
余逢春:“对,我应该去杀一头恶龙,然后把金蛋送给他。”
忍耐是很好的品德,值得拥有并长期磨砺,余逢春正在极力忍耐。
而等他回到寝室,看到那块端正叠在自己枕头旁边的天蓝色毯子时,余逢春终于爆发了。
“去他的!”
他把毯子扯开扔床上,一秒钟都不想再等。
“0166,把地图打开,定位主角的实时位置。”
一点白光从余逢春眼中闪过,刹那间,庞大的精神力如溪流一般快速向四周蔓延,不露痕迹地将整座监狱覆盖。
在这样强悍的精神力面前,只要余逢春想,整个世界都向他敞开。
牢门自动弹开,虚拟的路线图在余逢春眼前浮现。
本来想给邵逾白留一点自我思考的空间,但现在看,这王八蛋就适合入室抢劫的爱情。
……
邵逾白听到敲门声。
这个时间不该有人来打扰他。
熟悉的波动如丝绸一般从手臂上划过,邵逾白挥手熄灭光脑投出的文件,起身去开门。
门外没有他想见的人,但精神力的波动仍然存在。
邵逾白意识到什么,迅速回身,一个凌厉的拳头就在那一秒钟挥向他的脸。
余逢春的脸就在拳头后面。
邵逾白没躲,挨了一下。
见此,余逢春二话没说,又踹他了一脚。
邵逾白还是没躲,不知道是不怕疼还是怎样,他的脸上一丁点表情都没有,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余逢春。
余逢春被他盯得很不自在,原本蓬勃的火也有熄灭的意思。
“看什么看?!”他不耐烦地问。
“你怎么过来的?”邵逾白问。
余逢春冷笑一声:“我再不过来,恐怕有人要把我当傻子养了!”
又是送毯子又是亲手做饭的,怎么?真准备让他把监狱住成家吗?
邵逾白:“那条毯子你很喜欢。”
他被打了一拳,且余逢春完全没收力,脸上那块儿很快就泛起一片红,瞧着可怜兮兮,好像不占理的人是余逢春。
“……”
余逢春闭上眼,拼命回想起自己来这儿的理由。
“为什么不见我?”
“我没有。”
“别跟我扯谎,你说没说真话,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
谎言被拆穿,邵逾白眉眼低垂,不再言语,转身打开房门,目光始终不肯落在余逢春身上,仿佛那扇破门上有多值得关注的东西。
“你应该离开。”他道,音色压抑,手指在门框上用力,压出白色的裂痕。
余逢春站在他身后,闻言脸色阴沉,马上就要发火,但发散的精神力像海底的藻类,敏锐地察觉出邵逾白情绪的变动。
“你在怕什么?”
一片死寂的对峙中,余逢春没忍住,问道。
“我人都在这里了,你有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