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海点一点头。
“哦这样,我看你这个上课一直是不太清醒,这样下去会耽误学业啊,要不然下次去复查的时候,你跟大夫说一说,让她给你换一个吃了没有那么困的药啊?”
“好。”
一周很快就过去了,转眼就到了她复查的日子,她给助教发消息,问什么时候去医院,助教说他很忙,没空去,要不找班里的班干部陪同?
笑海瞬间想起那天晚上的场景,她立即拒绝,回复他:“不用了,我自己去吧,您把医院名字和怎么挂号给我发一下。”
一小会儿后,那些信息就过来了,笑海其实心里没底,她从小在爸妈身边长大,从来没有远离家乡来过这么远的地方,来这儿也还十七岁,没有成年,她不知道医院就医流程,而且自从得病后,她整个人都是呆的,反应很迟钝。
她看向室友们,她们一个在打游戏,一个在背英语单词,一个在床上,床帘遮着,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她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装好自己的就诊卡,拿着把伞出去了。
外面的雨下的很大,也是,南方嘛,雨水总是很多,她慢悠悠的从宿舍楼走到学校门口,去坐地铁,出地铁后,她迷失了方向,不知该往哪儿走。
她的导航一会儿指导她左拐,一会儿又说已偏离路线,无奈之下,她只能打车,她感觉自己坐上车后没有几分钟就到医院门口了,但司机跟她要了三十元。
她心里很惊讶,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争辩,只能忍气吞声的扫了二维码。
进去医院后,又是一场硬战,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他们身后都托着长长的影子,而只有她还站在原地。
她似乎是一路问过去的,这其中,还有两个小护士或许是上班上烦了,给她指导的时候忍不住翻了几个白眼。
这一切都被她看到了,对啊,像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看不见,感受不到呢?
她的心情愈发沮丧,但好歹是到诊室门口了。
她进去后,还是那张熟悉的面孔,她特意挂了她的号,如果不是赶着来见她,其实找个没有雨的日子也是可以的。
她调整好心情,跟她讲了自己这一周来的感受以及药物对于她学习和生活的影响。
她本以为她听到会和蔼的安慰她,给她换个药,问她最近过的怎么样,结果她看到她只是皱一皱眉头,拿出笔唰唰唰写着,不知道在写什么。
写完后,她抬起头,看着她,说:“那没办法,这一类药都是这个样子,这样吧,你把药减半吃,晚上睡觉前吃,逐渐适应。”
她十分丧气的出了诊室,去取药的时候,她看着眼前高额价格的药物,闭住眼长长叹了口气。
她拍了一张下雨的图,发到朋友圈里,文案配的是:你看啊,天永远灰蒙蒙的。
外面还在下雨,她撑着伞,往地铁口走。
她又走了好多弯路,她依旧找不到地铁口。
她感觉自己要崩溃了,她手臂一软,伞掉在了路上,她坐在台阶上,放声大哭,来来往往的人匆匆忙忙的走着,或给她分一个眼神,或者看也不看。
她哭累了,雨也变小了,她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和泪水,打开手机,看向朋友圈。
她看到菁思在底下评论:哇哦,南方果然雨多嗳。
她给她回了个笑脸,收了手机。
那天下午,她全身湿透的在马路牙子边坐了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之后,她才慢慢起身,晃晃荡荡回到学校。
到宿舍的时候,她们又不在,她打开手机一看,哦,原来到饭点了,她们去吃饭了,要不要让她们帮忙带饭呢?好累,好冷啊。
她想起之前有一次请一个室友帮忙带饭,但被她拒绝了,她犹豫了一下,最后什么也没有说,上床去睡觉了。
不吃了吧,今天就先不吃了,一顿不吃,也不会饿死的。
她按照大夫说的减轻了药量,但结果还是跟之前一周一样,所以最后,她干脆停了药。
但是停药后,那种情绪就像是风暴一样,每次都来势汹汹,让她痛不欲生,每次这个时候,她都会跑去学校中心的湖边,坐在那里喝酒,哭泣。
偶尔有时候忍不住的时候,她会拿订书机订自己的手指,看着血涌出来的时候,她会莫名感到一阵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