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别为难霍比格了！你不是霍比格的主人！！”

小精灵捂住脑袋开始尖叫。

刺耳的声音钉子一样撕裂了楼上华尔兹的乐音，不配冠以布莱克之姓的私生女还维持那幅动人的姿态，睁着纯澈的灰眼睛攥紧裙摆。

楼上的华丽舞曲携着家养小精灵的尖啸，街上行人忽略这团闹剧嬉怒打俏，此刻她与周遭一切都格格不入。

她只是迷茫地，微仰起头。

然后感受颤抖的睫羽上，落下一片冰凉晶洁的雪。

她才恍然发觉：

原来已经下雪了。

1939年冬，伦敦喧嚣而过，带走了那个不堪的圣诞前夕。她生命的初雪。

*

这个，给柳克丽霞。

这个，给沃尔布加。

“赫茜，我来了。”

阿尔法德看见趴在他的卧室地板上包装礼物的小女孩，神色一下子温柔，快步走过去给她披上自己的外袍，然后抱到壁炉边的沙发椅上。

小女孩手中还紧握一个礼物不松手。阿尔法德看见那是什么后忍不住笑了：“赫茜，你拿的是我的魁地奇扫帚，那不是能送别人的圣诞礼物。”

她没有说话，依旧哼着不成调的曲子，脸上露出微笑。阿尔法德明白那是对他笑的，心下一软。

“包装礼物这样的事你做太废劲了，你想送谁、送什么东西，通通可以告诉我，我来。”他边说边弯腰收拾地板上一堆包装的乱七八糟的礼物，撸起袖子露出洁白而流畅的小臂。

女孩子没有回话，继续哼着歌曲的调子，而歌词只在心中吐露。

这只死鸟，给柳克丽霞。

这截指骨，给沃尔布加。

这颗赤心呀，只给阿尔法德。

暖烘烘的壁炉下，女孩依旧无神地对着空白的墙纸。但忽然，她笑了，失焦的眼睛无意识在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