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能在情人节这天和云浸约会,连策这几天都在公司埋头苦干。情人节当天,连策拿着新鲜的红玫瑰,敲响了云浸家的门。
几天不见,云浸才发觉,每天的思念在这一刻得到了汹涌回潮。而连策实在没忍住,上前揽住她,两人对视一眼便急切地接着吻,直把云浸的双唇吻得比手边的玫瑰还艳润。
玫瑰的外包装纸随着两人深入的动作而发出动听的声音,在寂静的房子里诉说彼此的相思。
连策带着眷恋的力道理了理云浸有些凌乱的围巾,意有所指道:“等会进去要穿好衣服,就算再喜欢这条围巾,也不该是现在戴,不冷么?”
云浸循着他的话垂眸看自己披着的围巾,“……我只是刚刚在床上躺着,没穿厚衣服,急着开门就随意披了条围巾。”
“急着开门。”连策兀自念着他以为的重点,云浸慢吞吞地碾着围巾,“是的,连先生,满意嘛?”
连策勾了勾唇,面上不显。
本来云浸让连策独自在客厅里等她,奈何他阳奉阴违,跟在她身后看着她一切举动,当个沉默的影子。
云浸打扮好后,拿好包,朝男人笑,“我好啦,走吧。”
她周身的气质会模糊掉五官精致带来的冷感和艳感,只会让人觉得她是极舒服温润的长相,如被雕琢得滑腻没有棱角的暖玉,那双桃花眸偶尔流转出的冷艳,会给她带来一点清冷,像是雪地中唯一的红梅,白雪离了红梅,也失了魂。
连策上前想吻她,云浸笑着躲开:“不行哦,涂了口红。”
连策不计较:“无妨。”他漫不经心补充,“早晚是要被吃掉的。”
两人先去了虞令有名的一个寺庙,叫寒径寺。这天的行程是连策安排,而云浸也不问,体会着水到渠成的惊喜。
他们停好车,云浸迫不及待下车就往上跑,而连策紧随其后,拿了把黑伞,一边打开撑着一边注意前面脚步轻快,走得不亦乐乎的人。
云浸踩着台阶上的雪,忽然回头朝连策笑,风情潋滟与透澈纯粹,在连策心间洒下一片月,从此,他终生被心脏生长出的月亮照亮着。
云浸停下脚步等待连策,他打伞抬眼,也回她一笑,眼眸漆黑,气质沉稳凛然,依稀还是那年意气风发的少年,那年的记忆与他的少年气性并未从他生命中消匿,而她偶尔能窥探到。
连策走上前,黑伞往她头顶方向倾斜,“走吧。”
现在只有一点细细小雪,还有些弥漫的白雾,连策一手打着把黑伞,一手执着云浸的手,十指相扣,两人一同走上长长的台阶。
大殿门口围着几个大香炉,香火长燃,袅袅香烟模糊了尘世的贪嗔痴,缕缕禅意注入此间虔诚的魂灵。
假山上覆满了白雪,红梅随着寒风微微摇晃,宁静古刹,香火缭绕,飞雪伴着香客们的祈愿,一同往寺庙里传递。
各个不同的殿里都有僧人静坐蒲垫,手敲木鱼捻佛珠,低声诵经,就这么伫立殿前听一小会儿,就能让人心底渐渐沉静下来,无人能免俗。
云浸和连策两人上了香后,看到小池旁有人把祈福牌往菩提树上系,这一幕令云浸想到了她和连策几个月前的中秋漫步。
这般想着,她偏头看他,正好撞入连策温柔的笑意中。
连策低眸:“这场景,像不像那晚中秋夜,提笔写愿放花灯?”
云浸心下甜滋滋,语气都轻快了起来,“我刚才也想到了这幕!”
区别在于,中秋那时他们温敛克制,而这时的情人节他们是心有灵犀的爱人。
若命运也有回转和照应,那必定少不了云浸和连策两人的进退奔赴。
连策:“过去写一个?”
云浸:“好啊。”
两人从小僧看护的石桌上领了祈福木牌和蘸墨毛笔,提笔就写。小僧看着这对年轻情侣默契的动作,不由笑了笑。
有情人终成眷属,是种难得的圆满。
连策:“请问这两份木牌多少钱?”
小僧轻捻佛珠,笑道:“今日小僧观二位施主同我有缘,便赠送你们,不谈银两。”
连策淡笑,掏出手机扫石桌上的二维码,打了一大笔钱过去,“多谢,这是我和爱人向贵寺捐赠的香火钱。”
小僧:“多谢二位施主,愿二位爱意永存,白首不离。”说完,他塞了几块小木牌给眼前的男人,连策接过看了眼,递给云浸。
连策点头,眉眼恣意,“多谢祝愿。”
“请问这祈福牌上的内容,可以相互看吗?”云浸听着,也止不住笑意,指着自己写下的墨字,问向吉祥物小僧人。
“自然。”小僧人笑眯眯地双手合十,朝这对情侣弯了弯腰。
“谢谢。”云浸和连策对视一眼,同声道谢。
两人走到菩提树前,小雪簌簌也挡不住香客们的热情,两人从人潮不挤处穿过去,在一个恰当的位置站定,他们好像完成了一件了不得的任务,释然一笑。
连策放开紧紧牵住她的手,伸手摸云浸柔软的发顶,惹得云浸发上的白玉簪下垂着的圆润玉珠也随着男人的动作而微微摇晃,同她的笑,一同荡漾进他心底。
“你写了什么呀?我想看看。”云浸好奇。
连策朝她摊开掌心,云浸凑近,低眉细看。
“愿我所爱之人,此生皆如愿。”
云浸一怔,也摊开手心,祈福木牌上赫然写着“愿我所爱人,得偿所愿。”
连策眉心微动,缓缓勾起笑。
居然是一样的。
默契啊,原是他们与生俱来的点缀。
两人将两块祈福木牌叠在一起,连策拿着上面的红绳圈,云浸拿着写着祈愿的木牌,共同执起缠在菩提树枝上,等连策打好结后云浸放开手,连策顺势握住她的手腕,同时在她额前落下轻轻一吻。
男人手上的黑伞被情人倾泻的情意击得一歪一晃。
吻完,连策就站好,云浸仰头看着他,眼底是分明的戏谑:“阿策今天好收敛。”
连策矜持:“佛门重地,不谈风月。”
云浸转眸,揶揄:“看到那边的老僧了嘛?他在向求姻缘的人们解姻缘。”
那边的小殿里排着一条长长的队,尽头坐着一位老僧,此时他正接过一对情侣摇的木签,桌上铺着一张黄布,上面是一些卦象用具。
连策收回视线,挑眉:“一起去看看?”
云浸握拳锤了下他的手臂,“连寒径寺中人都大肆谈论姻缘,你还跟我说‘不谈风月’?怎么,你对‘风月’有独到见解?”
连策俯身衔住她的唇,轻轻碾着,轻柔却绵长,云浸眨眨双眼,几秒后连策停了下来,“当然是骗你的,笨蛋。”
云浸就知道,嘀咕反驳:“我才不笨。”
连策从善如流,“好,阿浸不笨,是聪明阿浸。”
哄小孩儿一样的语气。
她也知道男人的恶劣,心念微动,于是她将一张脸再次凑到男人脸前,“骗我做什么?”
连策笑:“自然是做我想要继续做的事情。”
两人闹完,撑着伞一同进入大殿,穿过弯弯绕绕的方门进入小侧殿。
连策放开云浸的手,把伞关了挂在墙上的挂置架上,重新牵上云浸的手,“走,我带你去见个长辈。”
云浸不多问,跟着连策走进厢房,在一间红漆木门前停了下来。
连策屈手叩门,两声一叩,持续三次。
就在连策放下叩门的手后,木门从里被人打开。
一个年轻的小僧看了看他们,视线掠过云浸时微顿,双手合掌向他们弯腰表达礼节,然后侧过身表示:“连施主,两位请随我来,师傅在里面。”
云浸好奇地瞄了眼连策,连策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并捏了捏她的掌心,云浸很快缩回来,用唇语对他说:“不谈风月。”
连策挑眉,笑了笑。
小僧带两人到一扇小木门前停下,伸手推开门,“师傅在里面,他让您们直接进去,在下告辞。”说完他俯俯身,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