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松露出了一个堪称嫌弃的表情。
赵权就写两行,写毕,一挥手:“笔墨收了吧,快马加鞭送去白鸽城。”他端起茶呷了一口,指指点点道,“你这茶温度不行,茶叶没出色,太糟蹋了。”
“我一个人哪儿忙得过来。”吴松一边收拾,一边说,“昨日听方管事说,想把那四个奴才叫回来,让我跟您说说。”
“哦。”赵权应了一声,大步走到了罗汉床上,外衣落了地,露出结实紧致的窄腰,还有缠满肩头的裹帘。
吴松忙把衣裳捡起来,跟到罗汉床边上,见赵权摆弄起棋盘,问道:“王爷怎么想?”
赵权屈起一条腿,眼神专注在棋盘上,手里掂着几颗棋子,“下棋要沉得住气,步步为营,方能成气候。”
“谁跟您说下棋,说奴才呢!”
“嗳,你说这方永贵是怎么个意思,突然给爷送四个貌美如花的奴才来。”赵权把玩着手里的棋子,仰头笑吟吟说。
吴松皱眉思索:“是吗?”
“你这小子就是不开窍。”赵权看回棋盘上,落下一子。
吴松沉吟道:“是不是方管事觉得爷成了亲,该纳妾了?”
“我是成日里跟你们没大没小惯了,都不把我放在眼里,爷高低是个王爷,先帝幺子,妾室即便不是王公侯爵家的,也该是三品以上官家子女。”赵权又落一子,“我看方永贵也是脑子糊涂了。”
吴松支支吾吾道:“那兴许......方管事觉着咱们王妃......”
“那如何一样,郁白是我的心肝宝贝。”赵权仰头睨他,“你胆子肥了,拿我夫人与他们相提并论,还不赶紧送信去!”
“那......那四个?”
“捱几日再说。”
*
江芸杏倚在床头穿针引线,江郁白坐在小板凳上,把玩她篓筐里的丝线,江芸杏见他连日没精神,就知他住不久了。
苏晚辞推开门,脑袋探进来,见江芸杏醒着,小跑着进来,端正坐到小板凳上去。
“怎么不见文钦?”江芸杏摸了摸他汗涔涔的脸。
“文钦翻墙买糖葫芦去了。”苏晚辞撩着袖子擦了擦脸。
“这么高的墙,他怎么就翻墙去了?”江芸杏惊得坐了起来,“好端端的,怎么不走正门?”
“正门那处远,墙外就有一家。”苏晚辞不甚在意道,“我想吃,文钦就去了。”
江芸杏严肃道:“晚辞,上门即是客,你不可以这么使唤人家。”
苏晚辞鼓起腮帮子,怯怯地望了眼江郁白,绞着衣裳小声嘀咕:“文钦就可以。”
“晚辞!”江芸杏沉下脸来。
苏晚辞躲到江郁白身后去,把脸贴在他背上。
江郁白站起身,背过两只手,护住苏晚辞,“姐姐,晚辞年纪还小呢,文钦肯定也想吃糖葫芦。”
江芸杏气恼不已。
“我去看看,兴许就回来了。”江郁白连忙转过身,拉着苏晚辞出去。
两人走到院子里,碰见来送家书的侍卫,江郁白接过信,站在花丛旁打开来看,顿时眉毛都拧起来了,大老远让人送封信来,就写两句话,抱怨粽子难吃。
侍卫在旁道:“王妃若是写好了回信,奴才立刻遣人送去皇城。”
“不写了。”江郁白心浮气躁,“两城路远,就为几句话让人来回奔波,还是不要劳师动众了。”
苏晚辞抱着他的腰,望向他手里的信纸,嘟囔着说:“舅舅,舅父催你回去呢。”
江郁白这才发现他在偷看,连忙把信叠起来,又问:“这话怎么说的?”
“今日四月初八,端午节还有一个月呢,哪有这时候吃粽子的。”苏晚辞收拢手臂,不高兴地说,“舅父想你回去过端午。”
“是吗?”江郁白再次把信打开,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嘴角微微抿起一点笑,“王爷去年吃的粽子都是我包的,许是想吃我包的粽子,我得赶紧回去了。”
“可是,舅舅原先说五月才走的。”
江郁白蹲下身,摸摸他的脑袋,笑说:“我都住了快两个月了,我再住几日走,明年再来看你,好吗?”
苏晚辞正不高兴,萧文钦举着糖葫芦回来了,隔着老远大喊他的名字。
苏晚辞立刻撒开了江郁白,一溜烟跑向萧文钦。
江郁白失笑:“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