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中少女身着前朝宫装,脊背皮肤不翼而飞。李谌的剑尖挑开少女衣襟,锁骨处的梅花烙痕与崔令仪颈间一模一样。棺盖内侧刻着谶语:
皮笺尽时红丸现,李氏宗亲血染笺
暴雨夜,崔令仪带李谌潜入崔氏宗祠。供桌下藏着口青铜瓮,揭开瞬间飞出无数金蛾。蛾粉沾衣即燃,火光中显出崔氏历代主母的画像——每幅画的人皮基底都在渗血。
"崔氏女子生来就是痋母容器。"她划破掌心按在祖宗牌位,血线突然爬满祠堂梁柱。当最后一块牌位移位时,地底传来机括声响,露出条通往血池的密道。
池中漂浮着上百张人皮,中央玉台上蜷缩着具女尸。女尸后背嵌满金铃,轻轻摇晃便发出催魂咒音。崔令仪突然跪地呕吐,吐出的黑水中游动着米粒大的痋虫。
"这就是你母亲?"李谌用剑挑起女尸额间珠串,每颗珍珠里都封着个迷你人皮笺。崔令仪突然暴起,银簪刺向女尸心口,簪尖触及皮肤的刹那,整池血水化作红雾。
雾中浮现当年的红丸劫案:崔琰将哭喊的崔令仪锁进密室,门外正是制作人皮笺的匠人。小令仪从锁孔窥见,匠人剥下的竟是自己的替身婢女的后背皮肤。
五更天,李谌在驿馆惊醒。心口的金线已蔓延至脖颈,每根血管都凸起梅花纹路。铜镜中,崔令仪的身影正在背后凝聚,指尖金针闪着寒光。
"别动。"她的气息拂过耳畔,"痋虫快到百会穴了。"金针刺入天突穴的瞬间,李谌看见自己胸腔变得透明,心脏被金线缠成茧状。最骇人的是茧中裹着张微型人皮笺,正随着心跳缓缓舒展。
崔令仪突然咬破舌尖,将血喷在虚空中。血雾凝成上古祝由科符咒,压住即将破茧的痋虫。"此法只能维持十二时辰。"她将《青囊补遗》残页塞入李谌怀中,"要想活命,需找到婉儿埋骨处。"
晨光破晓时,驿馆突然坍塌。废墟中升起张巨大人皮,上面用金粉写着:
七月初七,红丸宴开,以卿心头血,祭我往生咒
崔令仪拾起块残瓦,背面粘着半片梅花妆——正是她昨夜被撕下的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