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两人非常有默契地忽略了闹钟,直到尽职尽责的闹钟第三次响起才被睡眼蒙眬的秦云雁关了。
他非常有远见地把闹钟调早了半个小时。
“阿锦——起来了。”秦云雁推了推锦书,锦书丝毫不给面子地翻了个身,继续睡。
没办法,秦云雁先一步起床,起身后他第一反应是腰酸,又在卫生间的镜子里看见脖子、锁骨、胸膛一路的红痕与牙印。
明显的地方也有,不明显的地方也有。
洗完漱做早饭。当秦云雁将鸡蛋打进煎锅时,滋滋作响。一个温热的身体从后面抱住了他,毛茸茸的脑袋放在肩上跟自己道早安。
刚睡醒的声音很低,懒懒而又带着特殊的磁性,像是练声时按摩声带的气泡音。
“醒了?”
“嗯,腰疼吗?”锦书边说边给秦云雁揉腰,手法老道,一看就是惯犯。
无论是给别人揉还是给自己揉。
秦云雁也不跟他客气,直接靠在锦书身上,给鸡蛋盖上一层吐司被子。
“洗漱了吗?”
“嗯,今天穿哪身衣服,要正式的吗?”
“不用,就是放个总结视频,我公布一下自己能说话了,然后吃饭,有几个节目要表演,然后是抽奖。抽奖里面他们搞了几个花样,要是抽到的话要上去表演节目。”秦云雁回忆流程,给锦书解释。
秦云雁这个身份是被刺激失声过,但当他有以前的记忆、知道自己不只是秦云雁时就恢复了。之前异能紊乱,动不动就记忆混乱,间歇性失声。现在治好了就没这个担忧了。
还是说话效率高。
至于复皇那边的人设……有反抗性的猎物更有意思不是吗?
锦书搭在秦云雁肩上的脑袋挪了挪,示意自己知道了。他低沉的气泡音在秦云雁耳边炸响:“我刚才把你购物车那几个道具都下单了,怎么?细心甄选过不买?”
然后如愿看到爱人羞红的耳垂。他不罢休:
“我很期待那些小东西出现在你身上的样子,或者……如果你想,用在我身上也可以哦,你想怎么玩都行……”
也不知道秦云雁想到了什么,耳垂从蜜桃变成了红富士,锦书轻轻咬了一下,留下一个别样的纹身。
“早安,亲爱的。”
……
年会开始前半小时,两人并肩进入酒店的宴会厅。秦云雁最终还是穿了个中式西服,墨绿色的衬衫搭配浅咖色的裤子,外面搭了件棕色的风衣。
身旁的锦书则穿得偏仙风道骨,米白色的长衫加墨色的阔腿裤。他出门时又嫌太冷,随手拿了件灰色杂纹大衣,戴了个黑色鸭舌帽。
秦云雁一会儿要上去说鸡汤,先坐着熟悉稿子去了。他本人极其嫌弃地把这份从网上复制下来的鸡汤稿给划了,拿A4纸随便写个简洁的夹在发言稿后面。
锦书坐在他旁边压着帽子,在用通讯器跟“无面”讨价还价。
她叫他回去开会,商讨最后炸碎片的事宜。
锦:【我晚点到,起码等这边过完年。】
醉无用:【尽量早点来】
锦:【可马上就要过年了,这边有只苍蝇在飞,得处理下。】
醉无用:【等把这老头处理完,你把五号世界炸了我都不拦你】
锦:【会准时去的。这边有事,先溜了,我看我对象去了。】
然后就锦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通讯器关机了。他早上拿秦云雁的手机查芜城的社会新闻,没看到类似“惊!某某高速路旁一面包车内发现六只人形螃蟹”一类的新闻。
也不知道是警方抓到了没报、没被发现还是螃蟹跑了。
想退出浏览器的时候不小心划到了购物界面,然后看见了秦云雁的“琳琅满目”的购物车。
锦书大受震撼。
他拄着脑袋看自己男友认真冷峻的面容,感慨人不可貌相。
宴会厅里人来了一半以上,赵鹏跃带着他那帮整活的兄弟姐妹在搬东西。贾晴披了件艳红色的西装外套,穿了件及地的黑色镶钻长礼服,正在他们旁边的座位补妆,手边放着年会流程。
锦书的眼睛从这个中型宴会厅掠过,上方是一整面墙的假花,一直漫到台前。花里藏着照明灯与效果灯,想想吧,花海中一束光投向你引你上台,也别有一番浪漫的意味。
周围有人架着摄影机,人群中还夹着特殊事务部的人。
锦书一眼扫过去,看到几个他以戊六身份见过的人。
卧底还挺多。他瞥了眼秦云雁,借口去了趟卫生间。回去时手里多了一把烟骨组成的剑,他自己灵力凝结成的剑只能对灵体层面的敌人造成伤害,比如一剑把人三魂砍掉那种,而且普通人看不到。
年会已经开始了,锦书猫着腰进去回到位子上等待汇报结束。
旁边秦云雁戳他,脑袋凑了过来:“你看那边的抽奖机。”他指了指舞台角上粉色的扭蛋机。
“用那个抽奖?”
“对,听贾晴说里面还夹着惩罚项目。像表演节目什么的。”
锦书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贾晴在台上主持,说开场白,介绍来宾。
来宾其实只有梁松云和他的男伴安白,邀请的方法也很随意。
梁松云的面色比以前好多了,甚至染了个金发,张扬又自信。
锦书拎着一礼包的坚果敲梁松云工作室的门。
“我们要办年会,来吗?”
“你……决定留在这个世界了?”梁松云颇有些惊讶,扶着门框,愣了半天才把礼盒接过来。
“嗯,回来陪云雁了。移植的松树尚且根深叶茂,北归的候鸟自然可以安巢。”
“啧,学会云里雾里了。”
“所以你来吗?”
“给钱吗?”
“不给,请吃饭 ”
“我带个人蹭饭行不?”
“可以。”
然后这两位今年红到发紫的唱作人和演员就出现在了归雁的年会现场,并被“勒索”了一首歌。
优秀员工分享,优秀项目展示,大屏幕上以整活的方式总结了过去一年的成功,最后是老板致辞。
面对一群人惊呼调侃的秦云雁大方地开着玩笑:“是啊,恢复了。所以以后别叫我哑巴总裁了,也别叫哑巴新郎,我有家室了……”
地下一阵唏嘘,锦书站起身高调地挥了挥手,微微鞠躬致意。
宴会厅里暖气开得很足,台上的男人把大衣留在下面,手持话筒,衬衫最上面的扣子解开,露出些许带着不明显红痕的锁骨。
锦书在下面也没闲着,将通讯器开机打开相机模式夸夸夸一顿拍,拍出来的照片是能动的,甚至会对他眨巴眨巴眼睛。
这家酒店的饭菜还算不错,该甜的甜,该咸的咸,也不会加什么不该加的东西。
二人把椅子挪近了些,一边吃饭聊天一边欣赏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