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雾齐看着高宴,下巴微微扬起,有点儿赌他不敢真脱的样子。
哪知下一刻,高宴就“哗啦”扯下裤子。
他在高宴发出动作的瞬间,猛地闭上眼,侧头扭开。
真是不害臊的!
有妇人捂嘴笑言: “哈哈哈,雾齐害羞了”。
“这有啥,都是嫁了人的,日后自会懂得夫妻间的乐趣”。
“胆子真小哈哈,人家还没脱光呢”,有人乐笑了。
林雾齐听了他们的谈笑,感觉脸在烧,但是又很气,将信将疑虚开眼,看向高宴。
“……”。
高宴这厮露出一双光溜溜的腿,细看之下,不知道他是在出丑,还是秀身材。
小腿处的肌肉勾勒出好看饱满的弧度,汗毛密布如丛林,男性独特的力量蓬勃之美展现得淋漓尽致。
林雾齐无语地又往上看,高宴双腿中间最重要的部位竟然还有条裤子挡着。
高宴前几天临时自制的破布裤衩子,虽然平时也喜欢挂空挡,前提是外面穿条牢靠的宽松裤子。
古人漏风的下摆让他毫无安全感。
林雾齐抱着手炉转身,高声吩咐三勤:“是雾齐疏忽了,林家从来没有怠慢客人的规矩,去厨房把羊肉都端上来,再上两盘猪肉肘子、两壶好酒,好好招待贵客”。
“好好”两个字是咬牙切齿说的。
屋外的人毫无自觉,耳朵只听进去羊肉羹、猪肘子和酒。
高大武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搓搓胳膊,催着高宴快进屋热乎热乎。
高宴提起裤子,拦住高大武:“还是下楼吃吧,吃完再上来接林小公子”。
“不说要进来吃么”,林雾齐在里面哼笑:“现在又不敢了?”
“那就打扰了”,高宴笑着摇头,推开房门踏进房门。
本来想着男人和哥儿之间最好也回避一下,既然人家都不在意,自己又这么小家子气干什么。
进屋后,暖意扑面而来,高宴深深吸口气,感觉活过来了。
三勤的屋子很小,角落放置两个火盆,火苗烧得正旺。
高家连柴火都舍不得烧,就是用也都是田里捡回来的草梗。
三勤床上垫的棉絮,松松软软很宽和,高宴不禁想起自己在高家村睡的那张床,垫都是稻草,每日伴随他入眠的除了冷空气,还有虱子。
诶,同人不同命。
林雾齐的一个仆人尚且如此,可想而知主人的房间会多么舒适。
等三勤出去准备吃食后,高大武也挤进房间,一屁股靠着火盆就地坐下:“好暖和呀”。
高宴拉扯他的肩膀:“起来,到前面把大贵叫过来”。
“哦哦,好,我都把他给忘了”,高大武摸摸脑袋,不好意思地爬起来,转身出门。
此时,屋内只剩下高宴和林雾齐,一个蹲在火盆边取暖,另一个高高在上端坐在床边。
高宴看了眼林雾齐,只看见他背对着自己的后脑勺,于是清清嗓子,扭头看房门。
门没有完全关上,处于半开的状态。
屋外原本满满当当的妇人们忽然不知什么时候就都散去了,只留了两个年纪小的丫头守在外面。
安排得很妥帖,高宴这才放心地站起来,在角落里捡了个小板凳坐下,手心在灼热的火盆下不停前后翻转。
屋里太……安静了。
他百无聊赖地又去看后脑勺,林雾齐圆圆的脑袋藏在白狐裘毛里,手抱炉子,低头不语,别说,他忽然就有点儿体会到,林雾齐身上有种忽略性别的美,这副模样还真赏心悦目。
但他很有一个身为直男的自觉,只看了两眼就没看了。
林雾齐后脑勺也跟长了眼睛似的,似乎感觉到身后有双眼睛在看他,浑身上下像长了刺似的。
但他不想走,走代表逃,不能认输。
好在三勤很快带着两个丫头进来,端着热腾腾的饭菜,正好碰到高大武、高大贵两兄弟返回来。
“公子,屋里热,要不先把狐裘脱下来,出去时再穿,免得着凉”,三勤小声道。
林雾齐摇头,细长的手指在顺滑的白狐狸毛上一下一下,轻轻抚摸。
高宴瞧了他的手两眼,围着屋内的小木桌坐下。
他和高大贵各自穿好衣裳,看向面前的三大碗羊肉。
羊肉羹旁边摆放着小瓷盘,里面装的酱色的猪肘子。
三勤提着铜制温酒壶,把里面的白瓷酒瓶和酒杯拿出来,先斟了三杯给三人。
高大贵和高大武埋头吃羊肉羹,嘴里塞得满满的,都说不出话来。
高宴端起白瓷酒杯,先闻了闻,随即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