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等一下……!”桃子一把抓住昶的衣领,“谁是你姐姐!溺水是怎么回事?葬礼又是怎么回事??你对我爸爸说了什么?!”
桃子脑内突然闪过在这些问题之前更需要解释的前置条件:昶是如何找到自己的父亲的?
基于这点,让桃子不寒而栗的某个想法在众多闪烁的念想中逐渐上浮,她不禁深吸一口气:“……我家哪儿来你这样的远房亲戚?一听就知道是瞎扯,可是爸爸却毫不怀疑地说了出来。
“……你对他做了什么??”
原本带着些许嫌麻烦的情绪抱怨脖子快被桃子勒断了的昶,听到这里嘴角略微勾起微妙的笑意:“总之——我们先进屋吧?为了找你父亲绕了大半个城市,我都累了。”
即使只是来自昶一句淡淡的提议,似笑非笑的神情却不知他有几分是认真又有几分是玩笑。
桃子姑且乖乖松了手。
尽管沐浴在桃子的严密盯梢下,昶仿佛身处在自己的家里一样熟视无睹,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曲调、不紧不慢地把手提箱中的行李一件一件拿出来整齐地摆放在沙发和茶几上,再慢悠悠地开口问道:“我记得家里有两间卧室吧?姐姐,我住哪间?”
“不许叫我姐姐!”桃子总算忍无可忍,双手重重地拍在茶几桌面上朝昶怒吼道,“还有给我好好解释清楚!我爸爸到底怎么了!”
“简单来说就是被‘洗脑’了。我给他灌输了一小段虚假的记忆。”昶将注意力从行李整理上抽回放在桃子身上,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不然你打算怎么告诉他你母亲的死因呢?难道要实话实说你母亲被怪物吃掉了吗?”
“……”被昶的问题噎住而一时哑然,桃子坐回了沙发,“……那葬礼呢?葬礼是怎么回事?”
“‘葬礼已经结束,坟墓在公墓里’,目击者和墓碑之类的我帮你处理好了。”大概一直蹲在地上腿麻了,昶站起身向窗边挪了挪,“幸好你家没什么联络紧密的亲戚,不用一一处理全部人的记忆,给我免掉不少麻烦。”
不论是意外事故也好葬礼也好,桃子觉察到昶的描述中存在着巨大的破绽,冷静思考一下便能得出结论——
“只凭这两件事根本用不着你这么大费周章!既然目击者你都能准备,你要捏造妈妈的死因还不简单吗?!”桃子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让爸爸认为你是‘远房亲戚’?”
“嗯,你说得对。”昶一副“终于问到重点”的表情拍了拍手,他从裤子口袋里取出一个铃铛,颜色如黑曜石般漆黑,挂着赤色的流苏——正是之前放学路上给桃子展示的那一个。
“还记得这个吗?”昶晃了晃手腕,立刻响起清脆的铃声。
桃子相当不耐烦:“那又怎样?”
“铃铛的颜色越深,说明‘灵视’越强。嗯……‘灵视’顾名思义,就是指看到祟的能力。”昶收起铃铛,“这玩意在普通人眼里不过是个银铃,就连家系里最多也只能看到古铜色,你却能看见黑色——
“你的眼睛尤其罕见。”
“……所以呢?”
“很简单,我希望你能协助我找出潜藏的仿形。”他靠着窗框,像是邀请一般朝桃子摊开手,“你当然有拒绝的权利,不过我会把你的眼睛挖出来。反正有用的只有眼睛。”
“……”
“哈哈哈,开玩笑的。”昶笑起来,“但需要你协助是真的。”
即使被告知在开玩笑,桃子也丝毫没有放松警惕,不如说会用威胁来开玩笑就根本让人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