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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直接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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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翎被怼得哑口无言,看着双目赤红、胸膛剧烈起伏扶着墙壁的尤袤,他轻轻颤了颤双睫,指尖几不可闻地在桌面抖动两下,而后暗暗在心中想,这下真是......

覆水难收了。

闯大祸了。

天真地以为可以打破所谓“半生不熟”的关系,没想到竟有弄巧成拙的趋势,倒有点反目成仇了......

既然如此...既然如此......

那就破罐子破摔吧,敞开了天窗说亮话,他不想再停滞在“半生不熟”了,这疏离淡漠得像冬日的寒冰,太冷,他遭不住。

“同桌。”

他突然低声说,打破僵持沉闷的空气。

尤袤看他一眼,目光更寒,冷漠掀唇:“别叫我。”

路翎问什么不好,非要问他那种破事,非要踩在他的底线上,自己找死。底线能成为底线,不就是不容饶恕么?他们很熟吗?熟到互问破事?

他下午就从最后一排调走,班主任韩甫清不给调也行,大不了他不来学校,一逃到底。在家睡大觉不好吗?

路翎咬了咬下唇,手指在下侧攥成一个拳头,他紧了紧拳,声音轻得像雪飘。

“我是你同桌,对你好奇,好奇到辗转反侧,睡不着觉,学不了习,还不能问吗?”

他继续说:“同桌的距离就是这么近,咫尺之间,越过三八线就是你的领地。那天的小册子不是越过这条线了吗?你还往我怀里钻,亲密无间,界限早都已经名存实亡了。”

尤袤看智障似的看他,这都什么歪理,还说得这么铿锵有力,身体的距离和心里的距离又不一样。

还有,什么叫他往路翎怀里钻?你要是不喷那迷魂香,我也不会睡啊。

他嗤笑一声,讥讽道:“区区同桌,也是能耐。”

路翎直视他的眼睛,忽视阴阳怪气的话,下定结论:“你问我凭什么,问我哪里来的自信,我凭你给我的咫尺距离,从你那里得来的自信,”

他的语气和神色都流露出极致的委屈,敛眸看着桌面,声音变小变沮丧。

“我会错意,我以为你早都已经准许我进来了......”

尤袤目瞪口呆,他简直不能相信,明明他才是那个冷不丁像犯人一样被质问被拷问的人,到头来,罪魁祸首竟然是他自己?怪他自己?

呵呵呵。

他不想再跟路翎掰扯,分明是在浪费时间,转过身就要走。

右侧肩膀却被一只温热的手死死压住,尤袤低声骂了一句,挣扎几分钟,徒劳地张口喘气,敛眸训斥:“你放开。”

路翎从后面贴过来,暖融融的体温令人不适。另一只手施力缚在左肩,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尤袤耳畔,又是一阵窒息的逼问。

“之前去的餐厅,你说不是第一次来,也是和他一起去的吗?”

“你们经常去吗?”

“知道我是你同桌时,你那么抵触,不是对我是你同桌抵触,而是因为我的性别,因为我是男生,你不能再接受男生同桌,也是因为何贤岷么?”

尤袤身子一僵,脸色难看至极,他的舌尖死死抵在牙床,逼问还在继续。

“你喉间的蝴蝶纹身就是拜他所赐吗?他让你纹的?还是他带你去纹的?”

路翎紧追不舍,一个个问题蹦出来,永无止境似的。

蝴蝶纹身?路翎怎么知道的?

瞳孔瞬间炸开,如银瓶乍破,尤袤反肘凶狠地击在路翎紧实的腰腹,声音微哑,不可思议破音道:“我睡着那天,你果然偷看了,你龌龊不龌龊,你个卑鄙小人。”

“别用那么难听的词。”

路翎板着脸严肃纠正,维持自己的节操和优良美德。

“对你就不是龌龊,这是好奇,浓烈的好奇。”

草,尤袤想走,双肩却被路翎死死焊住,动弹不得,挣扎又挣扎不过,反驳又会被pua,就像刚才一样。

他紧闭双眼,心如死灰,苦恼地想,自己怎么摊上了这么个同桌。

行!你不要脸,我也不要脸,你破罐子破摔,我也破罐子破摔。

再次睁开眼时,尤袤已经想通了,对付路翎这样的人,得先发制人。

他不再动弹,也不急着挣扎溜走,而是语气淡淡,颇为平静:“是,竹马同桌是何贤岷。”

他感受到身后的人明显一僵,继而说道:“我们经常一起去那家餐厅,从小到大,形影不离。”

“你说的没错,不想再接触男生同桌了。”

身后的人呼吸都放缓放慢,禁锢的力道也放松,闷声不吭,屁都不放一个,也不动,只有轻微的呼吸。

尤袤垂下视线,不动声色地舔了舔唇瓣,声音波澜不惊:“但有一点你说错了。”

他把右手勾在衣服下摆,贴身的黑衣很丝滑,在路翎诧异的神色中,他猛地抬手一勾,黑衣整个脱落。

尤袤转过身,手里拎着黑衣,冷白皮肤接触正午闷热的空气。

纤细少年,窄瘦的腰身,那层薄薄的肌肉附着在身体上,线条一条条勾勒着。

尤袤微仰起头,把整个喉结堂而皇之地露出来,他面无表情,眼眸中也没什么情绪,好像是被路翎的频繁诘问搞得厌烦才自暴自弃,声音淡漠得可以。

“不是何贤岷带我去纹的,也没有假借他手,这是他自己纹的,亲手,在我身体上。”

他又故意把下颌向上扬起,沉沉望进路翎眼眸,冷不丁揶揄:“这么丑陋的东西在我身体上......你不是好奇么?仔细看好了。”

心心念念的蝴蝶纹身的全貌就在眼皮下面,路翎却没有起先的那种观看心绪,尤袤说这是丑陋的,他也没了欣赏的念头。

话头哽在喉间,还未来得及问出口,窗外晃来一个人影,路翎立即抓起衣服披在尤袤身上,向前一步挡在尤袤身前。

尤袤被突如其来的衣服砸得懵了头,他刚想骂人,路翎在他前面,手胡乱往后伸,指尖点在他的腰腹上,带来一阵电流般的酥麻。

好像是一种提醒。

能不能换个别的方法提醒?这跟骚扰没差吧?

韩甫清今天值班,正双手负在背后,从窗户的缝隙里勾头往教室里看,一眼就看见尤袤和路翎。

两人的姿势说不出的怪异。

前面的是全须全尾的路翎,后面只见尤袤的额头和碎发,连个身子都没。两人的身子像是重叠了,一动不动的。

韩甫清几不可闻地微皱起眉,瞬间会错意,厉声斥责尤袤和路翎。

“你俩干什么呢!”

“搞基啊?”

这无异于平地的一声惊雷,炸的两人面红耳赤。

尤袤脱口而出:“卧槽。”

路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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