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保障他的安全吗,顺利送到医务室。”庄睦最后问了一句。
柏闻晔这才算是终于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于是,图斯亓和庄睦就这样站在原地,同剩下的学生会一起,望着柏闻晔和赵哇一消失在了黑夜里。
因突发情况而产生的沉寂并未延迟多长时间,因为在两人离去后的半分钟,李崴珩拿起手上的花名册,自顾自地开始念起了对面两人的名字。
正好对应了柏闻晔的那一句“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震惊得图斯亓连忙破口大骂一声没有人性。
而另一边。
夜幕已经完全从天际边坠落而下,将世界覆盖得平平整整。
落日的余晖卷带着彩云和朝霞,一同压入山谷深渊沉眠,不留半点光辉。
繁星也如时赴飞鸟之约,高挂无尽漆黑之中,作这画布上的粉饰。似乎是谱写出了飞鸟的语言,将这人间的故事颂成摇篮曲,以哄那些未曾振翅的雏鸟入眠。
纵横间隔的晚灯将学院旁路的小道照亮清晰,柏闻晔抱着怀里的人,顺在那些光亮逐渐朝着目的地靠近。
柏闻晔跑得还算平稳,他控制着速度,以免因为大幅度的振动加重了赵哇一的痛苦。
夜晚的晚风随着少年奔跑的流速而更为激烈的铺洒在两人的脸上,带着些树叶的微凉,和雨后露水的清新,再裹挟着些许深秋难捱的温意,热烈的啄吻在两人的肌肤上。
悬空的陌生感着实不太好受,但腹部仍在翻涌的痛楚早把其他的不适消磨殆尽。
不知过了多久,赵哇一仍半眯着眼,头半枕在那人的肩窝,晚风拂面的感觉似乎把腹痛都消散了大半。
他不用抬眼,就能把眼前这人好看的鼻梁和下颌线尽收眼帘,鼻尖传来这人若有若无的体香,让他都有半分迷醉。
许是晚风偷尝了哪户人家的烈酒,醉醺醺地将这酒气染了赵哇一一身。
以至于赵哇一也开始有些晕乎乎地胡思乱想。
为什么每次遇到这种事情,都会被柏闻晔撞上,为什么柏闻晔又每次都不嫌麻烦,非要来救他。
明明腹部传来的撕裂疼痛折磨得意识模糊,却也还是这么轻而易举地被转移了注意力......
涣散的目光试图聚焦,赵哇一在模糊的画面里挣扎着想要将那人看清晰。
紧接着,在视线重回清明的一瞬,他看见对方紧抿着的嘴唇并未由于紧张而变得泛紫或是扭曲,反倒是依旧鲜艳柔软,正顺着那些肌理轮廓微微起伏,惹人触碰。
看起来很软......
我是不是有病啊!
羞愧的痒意在脑子触发某些词语时顿时在脸颊上迸发开来,那些绯红像缕扁长的丝绸,从耳尖蔓延到了脸颊,而后试图覆盖他的全身。
赵哇一在心里暗骂自己傻逼,而后或许是下意识不愿意再看那人的脸,于是把脸往人的肩窝埋得更深了些。
根本忘记了这是更加亲密的接触。
且还会引起那人的注意。
“怎么了,是更难受了吗,那我走着去,不跑了,你能再撑撑吗?”柏闻晔见怀里人倏然将自己的脖子抱得更紧,不由地开始有些紧张,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跑得太快的原因,以至于让对方更加难受了。
无端萌生的关心几乎满了又溢,连同慌乱一起,让他紧拥对方的手都有些微微发颤。
少年运动过后的轻喘,稍稍喷洒出些许热气,他们俩紧贴在一起,那些呼吸的痕迹便直勾勾地一点一点啄吻着赵哇一的脸颊,而后又顺着夜晚的凉风,一点点扫进他的锁骨里,激得他一阵敏感的激颤。
但罪魁祸首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这些撩人的因素,只是一股脑地问他是不是更难受了。
于是赵哇一只能破罐子破摔地将脸埋得更深,有些报复性地将嘴唇上的血迹擦拭在那人的白色衬衫上。
“怎么不说话了,耳朵怎么这么红,是不是难受过头了。”
赵哇一装死。
“那我们慢慢走着去,再忍忍好吗?”
赵哇一装死。
“不会晕过去了吧,赵哇一?”
“赵哇一?”
少年刻意压低的声音温柔得一塌糊涂,将他名字每个字咬碎来咀嚼都似乎能迸发出数不尽的糖汁,传进他的耳朵里连同那些轻喘一起,简直如绒毛轻轻撩拨他的心脏,以至于那些痒意和颤抖布满了全身,让他几乎痉挛。
眼见他人似乎还要继续这般撩拨轻语,赵哇一哪里受得住,赶忙闷着回了一声很轻很轻的“嗯”。
而后换来的是比皓月更温柔的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