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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欢乐迷失(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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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星纬张嘴要说点什么,下一秒,外间传来玻璃破碎声。

众人:“!!!”

晏竖尔起身朝外走,雷椒下意识跟着起身,衣摆猛然被拉扯住,她低头看向力道来源柏星纬,后者冲她缓缓摇了摇头,她咬咬牙重新坐了回去。

游客中心大致分为四个部分,前厅,餐饮区,住宿区,以及不对外开放的工作区,其中包括备餐,杂物间,员工间等等。

手册中并没有说游客中心绝对安全,晏竖尔抽出匕首垂在身侧,保持戒备姿态,放轻脚步慢慢靠近声源。

“好痛,嘶,你轻点,要弄死我不成?”

“闭嘴。”

……

声音从住宿区某间客房里传出,有两道男声低低说着什么,晏竖尔贴着走廊墙壁离他们很近,越听越觉得声音耳熟。

“俞会飞鸟?”

他尝试叫道,房间里瞬间安静,下一秒脚步声迅速朝门边走来,“咔挞”,俞会拉开门。

“晏竖尔?你怎么在这儿?”

飞鸟从俞会身后探出头,他一只手臂狼狈且异常地蜷曲在胸前,客房阳台落地窗破了个大洞,地板上落了一地玻璃碎片。

看情况就是飞鸟肉.身撞开落地窗,显然是为了躲避什么,迫不得已才做此下策。

他了然,“碰上猎犬了?”

俞会点头,“人首狗身的缝合怪物,追了我们很久,直到进入房间才离开。”

“既然碰到了猎犬,那有没有看到蜡烛塔?”晏竖尔比划了一下,“半人多高,白色,最上端有蜡烛在燃烧,一般位于特别空旷的路口。”

以上叙述的只是经验之谈,也不知蜡烛塔是否会有不同的形态。

“可能,有……”俞会回忆了下,不太确定,“我们的确遇到过空旷路口,但一进入就碰到了猎犬,事态紧急未能仔细查看。”

他反问,“听你这么说,【蜡烛塔】相当重要。”

“嗯。”晏竖尔没否认,坦然说:“手册规则中的加持,就是由蜡烛塔上火焰燃烧后得到附魔。”

飞鸟:“你试过?不会诓我们的吧?”

“亲身试验,我为人怎样你俩不清楚嘛。”晏竖尔抽出蝴蝶牌,让兄弟俩看卡牌背后蜡烛图纹。

前者凑上去看了看,撇嘴,“信你为人才会出大事。”

俞会拍了他一下,“闭嘴。”

“嘶,”飞鸟被拍中手臂,疼地嘶嘶抽着凉气,“信了信了,先别讲了行吗,玻璃碴还□□胳膊上呢。”

晏竖尔视线转到他胳膊上,有片不算严重的擦伤。另外就是划伤,一道伤痕深可见骨,皮肉外翻,此刻正粗糙地用客房窗帘包扎止血。也是侥幸没划到动脉血管,不然就是失血过多,飞鸟还能不能站在这儿都说不准。

“前厅应该有药箱,不处理发炎就完了。”他道。

伤患本人抱着胳膊,忧心忡忡,“该不会得破伤风吧,我年纪轻轻不想死。”

“啧,”俞会反手捏住他嘴巴,“避谶你懂不懂?”

*

几人一起回到前厅,俞会率先从前台下面的柜子里翻到药箱,他拿起瓶碘伏,看到还在使用日期内松了口气。

兄弟俩头挨头处理伤口,晏竖尔转了下眼珠,捕捉到客房传来的细微动静,像是有人在房间中处理着散落一地的玻璃,碎片相击声如此清脆,断断续续地响着。

还有人?

他状若无意地问,“戴卯卯没和你们一起?”

“分头行动,她应该跟着学生在过山车附近。”飞鸟道。

晏竖尔颔首,“我有东西落在客房了,回去找一下。对了,蜡烛塔加持先不要广而告之,目前来看蜡烛塔与猎犬有一定伴生属性——”

“你们也不想无辜游客为了加持而葬送在猎犬嘴下吧?”

话音落下,他转过走廊消失在转角。

“……晏竖尔是不是欠抽。”飞鸟鼓鼓腮帮,“一股屑味儿。”

俞会看他一眼,低下头处理皮肉中的玻璃碴,“他说的没错,现在对猎犬所谓的决斗没有任何底细。哥,不要轻举妄动,小心行事,牢记我们的责任义务。”

飞鸟垂着头,不言语。

*

晏竖尔转回客房,方才听到的细微动静消失,客房走廊深长狭窄,昏黄壁灯灯光勾勒出一道道门扉。

他一间间推开查看,客房门都没锁,出入自由。每个房间的床品都洁白整齐,洗漱用品一应俱全,像是随时准备迎接客人入住般仔细预备着。

终于,他回到那个落地窗破碎的房间,犹记得走时房门大开,再回来房门却关的严严实实。

“咯吱——”

门开了,同其他房间一般无二的房间布设映入眼帘。

地毯干净不见滴落血迹,窗帘完整用绸带束在一起随风晃动。最惹眼的还是落地窗,完好无损的窗擦地铮亮,不见一点灰尘痕迹。

落地窗外景象没变,有棵树在院子中,斜对着落地窗一角。空气中还弥漫着一时半会散不去的血腥味道,这让他确定自己没走错房间。

晏竖尔若有所思。

他带上门,视线移向更深的走廊,尽头的门上贴有【非工作人员禁止入内】的字样,他顿了一下,下一秒果断聘请自己为六海乐园高级顾问,坦然地推门而入。

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

门后是一个狭小的隔间,里面摆放着各类清扫用具,隔间墙壁上还有一道门,没有把手,然而不等晏竖尔去推便自己敞开了。

“咯吱——”

随着长长一声合页转开,晏竖尔神色古怪。

怎么那么像请君入瓮?

探头过去,门后门连接着一条深不见底的走道,又深又狭,一个人侧着身子才能过。

这狭窄程度,进去了就没办法转身,且施展不开大动作,完完全全的被动地形。

晏竖尔还没莽到只身一人闯深潭,果断知难而退。

等他回去,俞会飞鸟已经包扎妥善,骨折的手臂用硬板夹了固定在脖颈上,见到他还能友好挥一挥。

“手艺不错。”

包扎手法老练整齐,看着像时常包扎的。

飞鸟要说什么,被弟弟一个肘击打回去,一句话在嘴巴里转了几圈最终吞回去,发出个气音:“哼。”

俞会压低声线,声音细微:“隔墙有耳,那边餐饮区里好像有人,听到声音了。”

“啊,”晏竖尔这才想起被他抛之脑后的雷椒和柏星纬,正要解释,只见雷椒手里颤颤巍巍地握着把尖刀从餐饮区走出。

看到站在前厅中的黑发少年,雷椒明显松了口气。

“你一直不回来,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她道。

晏竖尔摆摆手,“抱歉,有事耽搁了。柏星纬呢?”

“他又晕过去了。”雷椒手中仍旧紧紧握着刀,刀尖对准兄弟俩,防备之意几近溢出,“你们是?”

“我是俞会,这是我哥哥飞鸟,”俞会对着她做出【放下】暗示,雷椒盯着他的眼,忽然不受控地手指发软,“当啷”一声,尖刀掉到地上,“你不用害怕,飞鸟和我都是官方组织人员。”

雷椒发出质问,“官方组织?我为什么从没听过?你们是不是联手想要骗我?!这里是哪儿我要出去!”

她的情绪不太稳定,可能是柏星纬几次无征兆昏迷让她心理防线崩溃。

雷椒俯下身想要捡起刀。

“吱——”

飞鸟速度更快,上前一步把落到她脚边的尖刀踢到一旁,防止她激动下拿刀伤人。

“冷静。”俞会放缓语气下达新指令,的确如他所说下达指令会消耗他本身,肉眼可见的他嘴唇苍白发紫,不见一点血色。

雷椒晃了晃,头颅低垂,片刻后像是猛然惊醒意识到什么,“我……”

她语无伦次,痛苦地抬手捂住脸,“对不起,对不起,我平时不是这样的,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控制不住情绪,我很抱歉,不好意思。”

“没关系。”俞会眼前一片人影恍惚,他有些脱力地缓缓靠坐在按摩椅上,飞鸟凑上前摸摸他额头。

晏竖尔翻出瓶电解质水,丢给俞会,“喝点。”

“谢谢。”

雷椒立在原地,久久不动。

她只是个普通打工族,普通的小康家境,普通的长相,普通的人生,靠努力勤奋上了一本,毕业了,却也只是在一个普通公司上班拿着普通工资。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她一生都将普通地平淡地,一眼望到头的过下去,直到耄耋之年回望自己普通却充实的一生。

直到今天一切都变了。

她走进一家乐园,被卷进恐怖游戏,不明所以地遵守着规则等待不明出路,她又怕又惧。血色天空让心中隐秘角落的恶意疯长,雷椒终其一生都不会忘记她翻找柏星纬口袋时,拿起刀对准俞会飞鸟时的心情。

——那竟是种愉悦兴奋。

属于她的,释放的,愉悦。

“雷椒?站在这里干什么?”

身后有人叫她,雷椒肩膀猛然一耸,转过脸来已经是泪流面满。

柏星纬对上这样一张脸,眉头紧促,“你……”

雷椒抬手用袖子抹去眼泪,吸吸鼻子,“不好意思,失态了,对不起。”

前者语气软下去,“理解,我们都会赢的。”谁也不想去探究输了会有什么结果,死亡?永留?成为他们的一份子?

偌大的厅堂安静地不闻一声,直到自外面传来脚步声。

戴卯卯刚踏进门来就笑了,全都是熟面孔,“都在呢各位。”

“你来了。”俞会飞鸟异口同声。

“飞鸟,胳膊怎么还断了。瞧瞧俞会这小脸,呦,几小时不见这么狼狈了。”戴卯卯看看两人惨状,怒极反笑,“你俩基础课程毕业了没啊?上次——我就不说了,出去给我等着。”

视线落到一旁看戏的晏竖尔身上,上下扫视一番,说,“我就说没看错人,而你,晏竖尔,我的朋友我诚挚邀请的合作伙伴。我们需要你。”

两对情侣跟进来就听到这番话,其中的低马尾女生闻言,连忙小心翼翼地扯住她衣角,“卯卯姐,别丢下我们……”

戴卯卯表示她会对所有人负责,一碗水端平,尽力保障众人安全。

惨遭无妄之灾,晏竖尔打了个哆嗦,“她平时也这么说话吗?”

飞鸟:“你说她怪腔怪调?偶尔,气急了就阴阳怪气,平时还是很正常的。”

晏竖尔:“……”

“真热闹啊。”

一道粗粝男声插入,众人回头去看,是那个满身酒气的中年男人,他存在感不是很高,互换基本信息时几乎没有发言。

两对情侣靠门近,闻到中年男人身上酒气厌恶地捏住鼻子后退。

中年男人毫不在意,一步三趔趄,径直掠过众人走进餐饮区,就再也没出来。

截止到现在,除了一家三口以外所有人都到齐了。

除了刚开始进到游客中心有过短暂的喧嚣交流,其余时间所有人都忙于吃喝,闭目养神补充体力。

晏竖尔去餐饮区逛了圈,被祂吃光的餐盘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补充得满满当当。他眸光微闪,更加确定心中猜想。

*

天色渐晚寂静无声,众人各自分配了房间入住,俞会撩开窗帘透过落地窗看向窗外,昏黄灯光忽闪忽闪,路口处空落落一片不见人来。

飞鸟敲开门,让俞会给他换纱布,“在看什么。”

“还有人没回来。”后者收回视线,示意兄长坐过来,为他解开纱布换药,“那一家三口,我记得他们的女儿才五岁。”

“遇到猎犬了吗?”飞鸟取出纱布,摆放在桌上。

俞会摇了摇头,“说不准,也可能是在设施内住宿,不想来游客中心。”这话说出口,他自己也静默了。

“游客中心怎么看都比设施安全吧,况且他们还有个五岁的女儿,s昼夜温差大,孩子在外面容易生病。”

“……唉。”

飞鸟摸了摸弟弟的脑袋,“我明白你俞会,但是无法,人力就是如此,天灾人祸,再怎样也只能减少伤亡。崩陷一日存在人类一日危机。”

“别想了,尽蝼蚁之力行从心之事,或许他们命里有福大难不死呢!”

话音刚落,前厅有人爆发出凄厉嘶吼声,“救命!救救她!救救我女儿!快来人,快来人啊——!!!”

“!!”

兄弟俩弹射起立,飞鸟顾不得伤口三下五除二把纱布一系套到脖子上,“走!”

两人急匆匆感到前厅,地上跪着一对父母,求救般仰头慌乱注视众人,怀抱中抱着个血肉模糊的小女孩,鹅黄色裙子被血染红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很快形成一小滩血泊。

这么大的出血量……

戴卯卯推开围观众人,看到满地刺目血迹无助地抿紧了唇。

“节哀。”

她并不想做恶人,但总得有人说出来,在崩陷场中沉溺于一种剧烈情绪是极其可怖的,无异于等死。

母亲猛地抬起头,眼底血红,她像只护崽野兽,声嘶力竭地崩溃大吼反驳,“她没有!!!!她没有!!闭嘴!闭嘴!”

晏竖尔来就看到母亲腿部蓄力,仿佛下一秒就要冲起扼住戴卯卯脖子,让她彻底闭嘴。他上前示意戴卯卯到后头去,防止母亲暴起伤人。

“闭嘴也留不住她,”他陈述道,“你可以试试她的呼吸,摸摸她的脉搏。”

少年长长眼睫垂下,那点小痣凝着说不出道不明的悲天悯人,他慈悲,他冷漠,他平静地撕开虚幻帷幕。

母亲抖着手去摸女儿,小小的身体只剩弥留余温,她握着小手,期许女儿只是因为太冷了,冻僵了才这般冰冷。

“咚!”她白眼一番,烂泥一般瘫软倒地。

父亲愣愣的,看着女儿,看着妻子,环顾围观众人,一,二,三……十一。除了他们一家三口所有人都在,所以人都安然无恙,只有孩子,只有他们的孩子死了。

他悔,他无比后悔游玩第三次旋转木马,如果,如果没有就好了,如果能回到那之前,他一定——

血,有血从他嘴角留下来,“咳咳咳咳!”父亲后知后觉地捂住心口,莫大痛感传遍全身,下一秒,他也晕倒在地。

“呜呜……”两对情侣中两个女生低低抽噎起来,另两个男生也面色苍白,连忙拽着女友离开前厅。

俞会上前拉开父亲紧锁的双臂抱走孩子,戴卯卯从晏竖尔身后走出,张开手,“给我吧,我来。”

“给。”飞鸟还得换药,俞会看到兄长手臂上的伤口在人群推搡时裂开了,此刻正往下流着血。

晏竖尔先她一步接过孩子,“我也一起。”

“也行。”她点点头,转过去对还在现场的雷椒柏星纬道,“能拜托你两位把夫妻俩送到客房里吗?”

“我们?”柏星纬顿了顿,点头,“可以,交给我们就好。”

他看向雷椒,雷椒也冲他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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