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郁这人,小嘴跟抹了毒一样,一张口就憋不出来好话:“你个大男人担心破相?”
经过一场战斗,几人关系缓和,李思琪好心提醒:“害怕我妈担心。我妈没关心过你吗?前夫哥。”
还真没有。
“前夫哥”李郁:让你多嘴,让你多嘴。
几人脸上多多少少都有打架斗殴的痕迹,瞒是瞒不住。
宋微凉浑身冒着冷气,冷脸给盛夏上药,李思琪和秦昊天扭转方向,互相给对方涂药,无视火葬场现场。
“嘶,你轻点。”盛夏捂着腮帮子不满地控诉。
宋微凉闻言抬眸,瞪了他一眼。
盛俊杰: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忍。
他挺翘的呆毛被宋微凉一掌拍灭,不甘地支棱起来,再次被无情拍下。
盛俊杰:我再忍……
李郁极其没有眼力见地挤进来,腆着老脸杵在两人之间,眨巴眼睛,“我不怕疼,先给我涂吧。”
盛夏推开他的脑袋,脸朝宋微凉更近了些,几乎就要紧贴着,闭着眼睛,视死如归道:“谁怕疼了?宋微凉,你重重地涂。”
宋微凉自是不会搭理他们两人之间的暗波汹涌,动作放轻地将药点涂在盛夏脸上。
盛夏不满:“你涂得重点儿,跟谁怕疼一样。”
说完挑衅地看了一眼一旁的李郁。
宋微凉:……
宋微凉揉了揉盛夏毛茸茸的头发,叫停他的小学鸡行为:“乖,别闹。”
“哼,谁稀罕。”李郁扭头不看他们,一个人杵在角落冒冷气。
“扭头。”李思琪拿着药,强势地掰过李郁的脑袋,将棉签重重地按在他的伤口上。
李郁:“疼!”
李思琪摆了摆手,无所谓地说:“你不是不怕疼吗?”
李郁咬牙切齿:“对。我替你爸爸喊的,你涂,谁叫谁孙子。”
盛夏毛茸茸的脑袋朝前继续拱了拱。
李郁鼻青脸肿的脑袋往后缩了缩。
上完药宋微凉还要赶回去写数学的竞赛卷子。走之前,提溜走了意犹未尽的秦昊天。
宋微凉跟他们所有人都有交流,独独少了李郁。
李郁顶着斑驳的药剂脸,惆怅地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盛夏撞他,“走啦。”
李思琪怼他:“别装忧郁屌丝了,我妈看不见的。”
李郁伤春怀秋被叫停,被盛夏粗鲁地拽着衣角,拉回八班。
李郁想找个人说会儿话,找到了目前最好的听众,“故事要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
盛夏装作不在意,其实耳朵已经支棱起来,偷偷摸摸地听人讲故事。
李思琪:“你能不能别墨迹,捡着重点的讲啊!谁想听你们幼儿园揪人家小姑娘辫子啊!不过,你跟学霸小时候真没素质。”
盛夏深以为然。
故事不过是烂大街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从开裆裤的年纪,到日后的青葱少年。
盛夏:玛德,竟然该死地在意……
李思琪:“然后呢?”
盛夏笔尖迟迟没有落下,脑海中闪过很多场景。李思琪跟吴敏叽叽喳喳谈论的小说电视剧,剧情走马观花地在他脑海中放映。
远走高飞?追妻火葬场?破镜重圆?Happy ending?
“然后我嗯嗯啊啊啊……”李郁含糊其辞。
李思琪不满地拍了他一巴掌,“嘀哩咕噜什么呢?说详细点。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嘀哩咕噜一大堆。”
“团团家里破产后,我跟一群好友一起孤立了他。大家做了很多过分的事,他在学校待不下去,就转学了。”
李郁的声音越来越低,气氛越来越压抑。
盛夏的笔尖按断在纸面上,心脏仿佛被捏紧,密密麻麻地疼,透不过来气。
他怎么可以?怎么敢!
宋微凉刚来的时候一直有失眠的征兆,原来根源在这里。
李思琪不解地追问:“你明明喜欢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郁:“因为我抓不住他。他就好像天边的云,永远那么圣洁缥缈。”
李思琪:“有吗?我觉得宋神还挺平易近人的啊……”
盛夏扭头,恶狠狠地说:“所以你们就欺负他,想让他跟你们一样脏。你们真恶心。”
李郁认同地点头:“是挺恶心的。”
恶心地他午夜梦回不敢闭眼,一闭眼,从三岁到十七岁的宋微凉将他团团围住,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郁:“可是我后悔了。”
李思琪不认同地反驳:“如果罪犯一句轻飘飘的后悔,就能粉饰所有一切,那监狱真是空荡荡啊。”
盛夏推开桌子,桌腿划过地板,发出刺耳的声音,他却顾不上,一刻不停地奔向竞赛教室。
李思琪被吓了一跳,跑到后门,冲着他的背影喊道:“宝,快上课了,你干嘛去?”
盛夏听到她的声音,却没有回应,脚步不停。
“盛班?”
“盛班你来看我们?”
……
盛夏刚出现在竞赛教室,就被寒暄的人团团围住,他承诺:“下次,下次给大家带吃的。”说完拽住宋微凉胳膊,将他拽出教室。
秦昊天指着这一幕问吴敏:“他咋了?寻仇呢?”
吴敏扭头表示不解。
不仅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拽出来的主人公宋微凉也不明所以,脑海中回顾自己最近的行为,仔细判别哪个行为触犯了小祖宗的信条。
盛夏将他拽到他们的秘密基地才作罢。
站定,钻到他怀里,将他抱个满怀,结结实实,不留一点痕迹。
“宋微凉,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所以,忘掉那些不愉快的过往。
好不好?
宋微凉梳理他的头发,“今天怎么这么乖?”
“以后都这么乖,好不好?”
宋微凉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对这个结果喜闻乐见,闻言满意地点头,“这么好?”
“以后都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