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暮野笑嘻嘻地接住橘子,剥干净了像是献宝似得小心翼翼地还给禾朝:“怎么样嘛?”
“说得比唱得还好听,”禾朝手上画画的动作顿了顿,“人家闻韶可是大画家名画家,是我想学就能学的吗?而且我又不认识她,我上哪去找她教我。”
“你就告诉我,你想不想学。”
见裴暮野的态度如此坚定,禾朝内心深处的小心思也开始动摇:“你...有办法?”
“那当然,”裴暮野高高挑着半边眉头,“为了你,没有也得有啊。”
他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禾朝皱着脸的表情难以言喻,“裴暮野...你觉不觉得自己有点油?”
“油?”
裴暮野皱了皱鼻子,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只是有点吗?”
*
裴暮野在医院足足住满了一个月,身体才算完全康复。
“裴大帅哥,你可算是回来了。”
“你这生一趟病,可把我们给想念坏了,看!我想你想得都瘦了!”
“虽然他说得夸张了,但我同意。”
一群人围在一个人的身边叽叽喳喳地慰问,声音大到裴暮野忍不住掏起耳朵。
看他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大家倾身间笑成一团。
直到有人不经意间发现了某个人从班级门口路口,惊讶地推了推裴暮野的手臂:“那不是禾朝吗?”
“真的诶!马上要上课了,她这是要去哪?”
禾朝走得很快。
裴暮野顺着大家的目光向外望,都来不及看清她匆忙而过的背影。
他想也没想地起身,打算出去看看,还没等人离开座位,就被骤然响起的铃声扰乱了脚步。
旁边的人平常和裴暮野走得近,对他的事多少都算了解,见他没动面带困惑:“你不过去?”
裴暮野坐下来认真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选择跟上去。
粉笔一次次划过的簌簌声,在相对寂静的教室里格外清晰。
裴暮野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熬过了剩下的时间。
所有人都抬着头专注地盯着,黑板上那些排列整齐的英文和数字,组成了不同的应用公式。
只有他低着头不自觉抠弄起手上的笔,大脑自动屏蔽掉周围所有的声音。
裴暮野整整一节课,都显得心不在焉。还没等到下课铃打完,就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禾朝正巧刚从班上出来,碰上某人焦急的眼神,猝不及防地愣了愣。
“你怎么了?”同时发出声音的两个人,询问的语气却截然不同。
*
溢满香气的一食堂,如往常一样人来人往。
禾朝一行人排在队伍的两米开外,够着头往窗口的招牌上望。
“不愧是一食堂,什么都好,就是人多了点。”孟可一照例感叹了两句。
禾朝和孟可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终于在半个小时后成功排到了点餐的窗口。
三个人打好四份饭往餐厅走,就见到方俏坐在位置上伸着脖子朝他们用力挥手。
“又是这犄角旮旯的地方。”孟可一的不满,充斥着爱而不得的怨念。
孟可一不开心,方俏听着也不开心,她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有位置已经不错了,你也不看看这里有多少人。”
禾朝看上去倒是挺高兴:“要我说啊,你想坐好位置也不是不可能,上课的时候少喝点水就行。”
水喝少了,就不会总在要放学的时候,多花一些不必要的时间。
孟可一的小船说翻就翻:“禾!朝!”
禾朝没应声,端着碗吃自己的。
而一旁的方俏差点连刚入口的汤都喷了出去,只好使劲掐着自己的大腿肉,才好不容易忍住想要大笑的冲动。
孟可一看着...
脸更绿了。
禾朝笑完孟可一,转过头时余光扫过坐在自己对面的人。
她一抬眼,就看见裴暮野的身体挺得笔直,飘忽不定的眼神显得整个人都空落落的。
她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裴暮野,你今天到底怎么了?身体还没好?”
裴暮野已经放空一会儿的大脑,直至捕捉到自己的名字,才从飘渺的思绪中缓过来。
他犹豫了一刻,下定决心:“我刚上课的时候看你从我们班路过,你去哪了?”
禾朝被问得莫名其妙。
“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