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对待?
萧彩馨想起那抽到小厮芭蕉背上的一鞭子,心里的不甘再次泛起,柳眉一竖,脱口道。
“那不过是个下贱胚子罢了!等我当了皇子妃,看我怎么治她!”
萧彩馨眼中流露出的狠厉狞色,与其母钱夫人如出一辙。
萧逸恪看了她一会儿,摇了摇头。半晌方自语似地道:“馨儿毕竟是个女子,这几年渐渐大了,我也不好时时管束。”
“母女天性使然,亲近理所当然,我又能如何.......”
“馨儿。”萧逸恪长叹一声:“我若让你不要嫁入三皇子府,你待如何?”
萧彩馨一下子睁圆了眼,连连摇头:“不不!我要做皇子妃!那是我最好的前程!大哥你为什么不让我嫁三皇子?”
说着说着,她眼中已是露出疏离警惕之意。
难不成真如母亲所说的那样,大哥其实并不在乎她与二哥,对他们好都只是为了对付母亲?
萧逸恪不用猜也知道萧彩馨在想什么。
这几年,钱夫人对萧彩馨的影响越发大了,萧逸远还好,萧彩馨对他已不如以前亲近。
闭了闭眼,萧逸恪唤来下人,将萧彩馨送走了。
他对俞管事吩咐道:“以后三小姐再登门,就不必再让她进来了。”
俞管事吃了一惊,但并未多问,行礼退下了。
萧逸远将这话听得真切,忍不住问道。
“大哥,你为何要这般对馨儿?她只是年纪小,有些事看不明白而已。大哥只要好好教她,她以后定是能明白的。”
“馨儿她已及笄,将要嫁人了。”萧逸恪转过身,望着二弟。
“我已经没有时间好好教导她。更何况,她已与我离心,更愿意听从钱夫人的意见。”
“若非如此,我也不会直到上元节那时,才知道馨儿将要嫁入三皇子府。”
萧逸远哑口无言。此事钱夫人做得十分隐秘,连他都被瞒了过去。
上元节当夜,萧逸远方才知道小妹竟要与三皇子同游皇都,一起观灯。
他们这样的家世,做出这番举动,其中意味着什么,一见便知。
在此事上,萧彩馨定然也是防着大哥的。
要不然她那样的性子,如何会在两个兄长面前这样守口如瓶,之前没有露出一丝口风?
馨儿这样做应是听了母亲的主意。
也怪不得她们这样警惕,毕竟之前他与大理寺少卿家嫡女的亲事,就是大哥一手促成的。
母亲先前为他看好的几家女子,萧逸远都有这样那样的顾虑,不甚满意。
只是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哥肯出手帮他,萧逸远只有感激的份。
可很显然,母亲和妹妹都不这么认为,父亲还专门写了信回来责备大哥,这让萧逸远很是愧疚。
两兄弟慢慢走到书房。
萧逸远在大哥下首落座,喝了口茶,手停在那里,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二弟。”
听到大哥呼唤,萧逸远一下子坐直了身,正色应道:“大哥。”
“我问你一句话,你要从心而答。”
萧逸恪神色一直没什么变化,但是却让萧逸远觉得郑重无比。
他一下子紧张起来,也正色道:“大哥请说。”
“你对自己的认知是什么?是萧家子弟,还是钱家人?”
萧逸远一怔,急忙应道:“我自然是萧家人。钱家虽是我外家,但我怎么可能会将自己认作钱家子弟。”
萧逸恪点点头。他站起身,走到窗户边,远远望向高处广阔的碧空。
云儿悠悠,飞鸟横空而过。
“你该知道我反对馨儿入三皇子府的缘由。”
萧逸恪声音低沉而缓慢,淡淡道:“当年,父亲将尚且年幼的我送到大皇子身边做伴读,这是萧家的第一次选择。”
“如今,钱夫人要将馨儿嫁入三皇子府,父亲在此事上定也是默许的,所以,这是萧家的第二次选择。”
萧逸恪转过身,眸色乌沉,如一湾深黑的潭水:“什么时候,皇家人居然也能任由我们一介臣子挑挑拣拣了。”
“左右逢源,在别处或许可行。可涉及到皇家立储之事,那就是自寻死路!”
萧逸远心头猛然一沉。
知道了馨儿的事之后,他自然明白父母此举颇为不妥,但是却不曾如大哥看得这样清楚。
原来,萧家已经到了这样危险的地步了吗?
如今想来,萧家走到如今这番田地,父亲的几步昏招可谓居功甚伟。
虽然子不言父过,但母亲身处内宅,很多事情并不懂,父亲居庙堂多年,原来却也一样糊涂。
若非关键时候总有大哥力挽狂澜,如今萧家可还能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