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耳狐尾也有点蠢蠢欲动,恍似也想要冒出来似的。
宝镜使劲压了压耳朵,拽了拽衣裳,歪歪斜斜地往大床那处走,浑像是喝了好几坛子酒一般。
待到他大着胆子拨开帐幔,爬上公子的大床,已是面色酡红,目光迷离,状若醺然了。
宝镜凝望着睡着的公子。
他拆了发髻,乌发散在床上,着一身薄白里衣,两手规矩地搭在薄被上睡着。面色安然,唇色浅淡,眼尾细长,呼吸恬淡安静。
容颜俊朗,气度和暖。
与白日里冷淡漠然的公子截然不同。
岁月彷佛在此刻停下了匆匆的脚步,顾盼回首,劝诫人们珍惜此刻岁月静好。
心里浮起一丝酸酸涩涩的滋味儿,宝镜久久看着公子,像是就要这样一直看到天荒地老去。
在他的感官里,好似已经好久好久,都没有看到公子睡着的模样了。
宝镜想起昨天那个热烈的拥抱,还有公子沁凉的手指。
想起公子含着他指尖时的样子,还有那双幽深的欲语还休的眼。
“公子.......”
宝镜无声喃喃,细白的手指,就那样情不自禁地搭在了萧逸恪露在被外的手背上。
萧逸恪的指尖轻轻动了一下,唬得宝镜急忙将手收回,再定睛看去,公子并没有醒,依然睡得很熟。
宝镜惊出一身冷汗,神智回归,不敢再发痴,终于想起今夜来尚有正经事未做。
但想归想,宝镜又犯难了。这、这“借”精气一说,究竟该怎么做呢?
眼下公子既不愿与他相好,贸然与他商量“借债”一事定然没甚么结果,因此只能偷偷摸摸着来。
但如此一来,这“借”之一字,又该如行事方才妥当呢?
思忖半晌,宝镜终是拿定了主意。
他单方面决定与公子各退一步。
反正他如今没甚么道行,取用一点精气就可以用一些日子了,他又不贪心,那么,只要他靠近公子些,不需要口唇相交,只要能少少“借”到那么一些,也就是了。
这般想着,宝镜咽了口口水,盯着公子色泽浅淡,但又线条优美的唇,渐渐压下身形。
眼见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宝镜只觉得紧张得要命,心儿都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
他因此不得不紧紧闭着嘴唇,生怕一不小心,那不听话的小心儿就要擅自跑出来,闯下一场滔天的祸事来。
近了又近,眼见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毫厘,宝镜已能感受到公子轻微的呼吸声,还有他身上特有的干净又惑人的男子气息......
就是此刻罢。
宝镜颤抖着,微启口,轻轻一吸。
可是.......
咦?怎的什么也没有?
宝镜疑惑,想再试一遭,于是将身子更压低了一点,几乎就要碰到公子的唇了......
这一刻,宝镜脑海中突然闪过只言片语。
那是他尚且年幼时,有洋洋得意的小妖精与他说到吸取人类精气时的炫耀之语。
那时他并不明白其中的意思,这会儿心有所感,竟恍然明悟了几分。
这一明悟可不得了,宝镜一张嫩脸儿愈加变得嫣红,几欲滴出血来,呼吸不觉变得发烫,身子也有些软得不受控制起来。
不知何时起,这密闭的床帐内溢满了奇异的暖香。
那香气飘渺,如烟似雾,恍如可直入人心,撼击灵魂。
本是透彻明净的淡雅之香,又不知何时增添了几味滚烫暖意,令得这香气也一瞬变了味道,霎时火热起来。
宝镜尚沉迷于几要与公子口唇相接的紧张之中,并未察觉这番变故,只记得趁着身子还有些力气,再度轻轻吸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