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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四十四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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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点微坐在窗前,望着河面就水啃饼子,干巴巴的,实在没滋没味,“我不想再吃胡饼了。”

【如果我偷偷摸摸地吃一块饼干,喝一杯咖啡会被君辞让发现吗?】

她边想边暗觑在看书喝茶的君辞让,琢磨着偷摸从仓库里吃独食的可能性。

君辞让哪怕身处简陋且油腻的客舱,那优雅从容的模样也与在东宫时别无二致,闻言更是连眼风都没给姜点微一个,只淡声道:“若无意外,今日傍晚就能到临淮县。”

姜点微双眼发亮,瞬间没了吃独食的心思,扔下胡饼凑过去道:“那到时候我要大吃特吃!”

“也不知道临淮县有什么特色美食呢?”

临淮掀是泗州州府所在地,君辞让又熟读大燕各地风物志,对其有一定的了解,见姜点微好奇就放下书册,与她简单提了提临淮新的风土人情。

姜点微若有所思,“听着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岂不是每年上缴给朝廷的税赋也很可观?”

饶是君辞让还未入朝,可他手里有人,便是户部主要被三皇子和张贵妃的人把持,但想要了解全国的税收的大致情况也不算难事。

因而听得姜点微问,他忖然片刻,颔首道:“近些年天灾频仍,临淮县也受到波及,缴纳的税赋数目远不及以前。”

姜点微面露怀疑,“是嘛?”

【一个土匪出身的县令会看着白花花的税银不动心?】

系统插嘴道:“宿主,你猜得不错哦~”

“临淮县的土匪县令刚上任的时候,为了攒功劳,表面上勤勤恳恳地当清官,时间越长就暴露本性,不仅把他私底下作奸犯科的事摆在明面上,还贪污税赋,虚报税款。”

“泗州刺史被他买通,他们俩狼狈为奸,把朝廷耍得团团转。”

“哼,我就知道。”

姜点微作思考状,“那我该怎么让君辞让知道呢?”

系统道:“没必要特意提醒他啊,只要把这艘船的土匪抓到手,他再抽丝剥茧,肯定能知道临淮县县令别的罪状的。”

“也对。”

姜点微点点头,忽然开始期待起来刀疤船家他们将会有的小动作。

夏日时长,午间的日头也晒。

船客们无事可做,多是在客舱内小憩。

姜点微也无聊得紧,她原是与君辞让在下棋,只那家伙半分怜香惜玉的心都不曾有,次次招式凌厉,杀得她毫无还手之力。

她找不到任何满足感,干脆耍赖悔棋,理也不想再理君辞让。

君辞让对此不以为意,还煞有介事地点评道:“心思浮躁,棋风也过于激进,待回了长安,我送你几本棋谱,你好生研习一番。”

姜点微噘嘴,“哼,我才不听你的呢。”

“你的棋谱你肯定了如指掌啊,我又不是天赋型人才,就算能从里面学到什么,多半也被你拿捏得死死的。”

“嗯。”

君辞让眉梢微动,“还算有自知之明。”

他这副事事尽在掌握的淡然模样,看着就让人来气,姜点微委屈得很,控诉他的声音不由大了些,“你好过分!”

“就不能让让我?”

“噤声。”

君辞让提醒她,“你既想转这船家一个劫财杀人的现行,就莫要制造动静引起他们的警觉。”

“我知道!”

姜点微瞪他,然后闷闷不乐地坐回原位把棋盘上棋子捡回棋笥里,“再来一局。”

君辞让莞尔,未置一词。

玉石制成的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清脆,两人一心对弈,似是并未发觉有一个尖嘴猴腮的人鬼鬼祟祟地出现在客舱的窗户外。

只见那人左右四顾半晌,而后蹲了下来,先是用沾了口水的手指戳破糊窗的细棉纱,而后从衣兜里掏出一支线香点燃伸进窗户里去。

袅袅白烟散发着莫名醉人的香气,姜点微和君辞让没有防备,双双昏倒在案。

窗外的人估摸着时间,便大着胆子将窗户拉开一条缝,探着脑袋去瞧,待发现里面的情形与预想中的没差,他大喜之下为了以防万一,又点燃一支香扔进房间,随即扬长而去。

“大哥!妥了!”

“那兄妹俩都晕了!”

尖嘴猴腮之人跑回舱底,迫不及待地跟刀疤船家分享好消息。

刀疤船家处变不惊,转而问起其他几个手下,“你们呢?那兄妹俩的护卫中招了吗?还有其他四个年轻郎君和娘子呢?”

“嗯,大哥放心。”

有手下道,“他们几人,弟弟都是下的猛料,没个一天一夜,断然醒不过来。”

刀疤船家点点头,“那便好,等船一靠岸,咱们依计行事。”

“是。”

临淮县是州府所在地,人口稠密。

因地处水路交通要道,往来商贾繁多,贸易兴盛,以至于县城码头的规模堪比洛阳城中的其中之一。

姜点微他们所乘坐的这艘近一层客舱的小船不论是在货船还是客船中都毫不起眼。

好容易等到空位进港,刀疤船家催促着其他船客赶紧下船,随后装模作样地接收了些许货物,便调转船头往下一个目的地驶去。

随着船只的渐行渐远,河面上的行船也少了起来。

已是入夜时分,刀疤船家便命令掌舵的手下将船驶进河岸边茂盛的芦苇丛里,他亲自带领两个心腹手下径直来到姜点微和君辞让的所在的客舱。

客舱房门因着昨日刺客猛踹过,所以显得有些摇摇欲坠,门闩也不怎么抵事,拿刀轻轻一拨就掉在了地上。

“嘣咚!”

这响动不算小,奈何屋内的两人中的迷药太深,竟是不见任何清醒过来的迹象。

刀疤船家看也未看他们,吩咐道:“搜,把所有值钱的东西统统带走!”

手下闻言,瞬时四处翻找起来。

只姜点微和君辞让离开赈灾大部队时轻装简从,也就是在洛阳时置办了些日常物什。

是以,手下翻遍了整间屋子也就知道一只锦缎包袱。

“大哥,咱们是不是被骗了?”

一个手下迟疑道。

刀疤船客的脸色也很难看,他的视线扫过昏迷不醒的姜点微和君辞让,深吸一口气,“无妨。”

“把他们的衣裳扒了,总能找到些银钱。”

说完,他自己先一步走到姜点微身边,扯下她腰间的蹀躞带,上面不仅挂着让刀疤船家垂涎已久嵌宝黄金匕首,还有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玉葫芦样式的玉佩。

另两个手下见了眼热,便伸手去扯君辞让的衣裳。

哪知还未靠近,就有带刀护卫夺门而入,首先就抓住了距离最近的刀疤船家,手下们始料不及,反击的动作比脑子反应更快,当即就要去抓姜点微当人质。

偏偏此时一柄利剑斜刺而出,两道寒光一闪,那两个手下连痛呼的时间都不曾有,便睁着眼睛倒在了地上。

俨然是死不瞑目的模样。

哪怕姜点微这两日接二连三地见死人,仍是被吓得好歹,君辞让抓过她的胳膊,将之护在怀里,“别看。”

“你二人胆敢诈我!”

刀疤船家多年来劫掠无数,乍然被摆了一道,自然怒不可遏,他不惧自己脖子上还横着魏山的长刀,威胁喝道,“若是识相的,就赶紧放了我!”

“否则事后有人追究起来,有你们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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