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有一个地方，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地图上少了很关键的一个地点。

我无法回想关于那个地点任何的信息，只能模糊感觉到，那是一个很重要的地点。更重要的是从那里出来的人会带有我想要的信息，直觉是这么告诉我的。

我合上旅游手册，转模作样向爷爷询问父亲工作的场所，做出仰慕父亲的乖孩子的架势。爷爷也很配合地和我说起父亲的往事，将我虚夸父亲是多么优秀的人，我配合地和爷爷一起夸赞父亲。

只是爷爷一谈到父亲的兴趣爱好就突然变了调，只说父亲很喜欢艺术作品，尤其是女性的画像。然后大谈父亲对西方艺术品的研究之深。

但爷爷其实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即使我没有记忆，但也能分辨出爷爷说的只是最浅显的知识甚至很多都是错误的。

就像一个对西方文学知识毫无了解的普通人。

我不知道我的判断依据从何而来，我只是在他说出后就有了正确与错误的决断。就像我在复习那些小学课本时，我能察觉到自己对这些课本内容的陌生，可不妨碍我轻易掌握全部知识。

一加一等于二是不需要计算就能得到答案的最简单的题目。爷爷所说的那些常识对我来讲也是如此。

我试图从这种本能中窥探自己的过去，但越是思考违和感越多，多到我无法理解。以我现在的思维模式是无法理解的，现在的我能做到的只有做好父亲的乖孩子。

无力感令人不悦到极致，但忍耐似乎早已成为习惯。这样看来过去的我或许是个懦弱的人。

这一认知令我有些不开心，懦弱的表象是极好的伪装，但带来的麻烦却足够令人头痛。要维持一成不变的生活，首先需要的是能够处理任何意外的能力。

但我会变成现在这种样子恐怕还是遇到了意料之外的麻烦。至少是现在的我无法解决的麻烦。

我最终收起了旧地图，露出沮丧的表情，用言语表达自己对地图完全看不懂，这下子假期开学只能让父亲接送我上下学了。爷爷凑过来安慰我，照片飘在我的身边，说着“吉影太忙没空，爷爷就会来接你放学，不要担心”这类空洞的许诺。

我做出被安慰到的表情，抱住只比纸更厚一点的爷爷。

在父亲不在的时候，爷爷是真的很关心我，这一点让我稍微感到一丝欣慰。可惜我和爷爷之间的关系终究是靠父亲中间人关联起来的，间隔的关系表现的再亲密都不可信。

谁知道二选一的难题会何时降临呢？

我费力地把旧地图放回原位，继续去浪费时间在那本普通的烘焙书籍上。一天就这样平凡的度过，当父亲回来时，猫草第一个欢脱地跑到父亲的脚边蹭来蹭去地撒娇。

我跟着在后面，抱起阻碍了父亲换鞋的猫草。父亲伸手挠挠猫草的下巴，又看向我：

“今天和爷爷聊得开心吗，戴蒙？”

“很开心。”我点点头。“因为更了解父亲了，想要成为和父亲一样优秀的人。等我上大学也要和父亲一样选修西方文学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