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愉连连咳嗽几声,目露冷意凝着陈起。
陈起面上笑意不减,“这只是普通的软骨散,药性猛烈了点,足够你三天不能行动自如。我将你松绑,总得有些防范不是?”
顷刻陈起用一柄小刀挑断缚愉细腕上的绳子,从她裙摆处扯下一片绸布,又从熄灭的火堆里掏出一小截未燃尽的木棍,递给缚愉。
“公主差人送一万两银票……”
破庙外响起阵阵马蹄声,惊得陈起将匕首抵在缚愉咽喉。
“你刚才是在拖延时辰?”咬牙切齿的声音从他口中溢出。
未等缚愉回应,屋外的人已闯入庙内,火光骤起,把屋内情形照的无所遁形。
殷红的火影投映在来首男人身上,衬得周身气息愈发冰冷诡异。
缚愉看清来人,心中如始终绷紧着的弦彻松缓下来。尽管此刻她的处境犹燕之巢于幕上。
“张塬,你就是听信这人谗言想要置我于死地?”陈起目露凶恶盯着他。
张塬:“陈起,枉我拿你当兄弟,有你做事在背后捅大哥刀子的么?”
陈起自诩做得那些事隐秘,依张塬那虎头虎脑断不能查出来。看来是为首这人的手笔。此人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自知逃不过,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陈起,你若动手,本王绝不会让你死的如此轻松。”
一道森寒之音钻入陈起耳间,令他的下手的动作瞬间迟缓下来。
但陈起早已抱着鱼死网破的念头,先前就是没能强了这女的,否则临时做个风流鬼也不亏。
他手臂力道极为强劲,银刃带着致命的一击向缚愉袭去,遽然间,温热的血液溅落在缚愉的两靥,令原本冰冷的身骨顿时血脉翻涌。
缚愉侧目,只见一柄透着殷红血迹的箭镞,已直直刺透陈起的胸腔,连痛嗥的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便断了气。
而那把准备刺向她的利刃,早已被方才躺在杂草堆的虚弱男子所承受,此刻戎桓的掌心已是血肉模糊。
未等缚愉开口,身躯落入一道熟悉的怀抱,她终是几经周折,体力不支昏了过去。
君夙启踏出庙外时,回眸朝庙里看了眼,男子另只手捂着鲜血直流的骨掌,面上愈加毫无血色。
“将那人安置好,至于陈起尸体先留着。”
陈起竟对缚愉起了动手的念头,罔顾他的警告。君夙启放箭时,本给陈起留了条命,只为留着慢慢折磨他。可射出的那一箭被那人一扰,不偏不倚正中陈起心脏,人当场送命。
可真是意外么?
君夙启的墨瞳里掠过一抹异色。
察觉到君夙启气息远去,原本地上面色痛苦的戎桓已是面无波澜,将要扶他的人佛开,径自借着柱间力起身。
戎桓若无其事道:“不习惯他人触碰,望谅解。”
一旁的张塬僵着的脸这才缓了缓,“竟然如此,随我去上药。”
说罢,也不管他能不能跟上,大步流星出去。
戎桓忆起方才那男人离去时,饱含探究的一眼,与此目光微垂,落在自己血肉淋漓的掌心,骨指微动,牵扯着伤口周围的皮肉一阵刺痛。
他嘴角不由勾起嘲弄之意,苦肉计使上了,那女人倒是昏过去的及时。不过彻底取了陈起的贱命,倒也没白挨一刀,至于招来君夙启的怀疑,他也不放心上。
戎桓另只手从衣袍间取了一枚褐色药丸服下,遂慢步跟了上去。
……
天际中滚雷轰鸣,伴随着一记闪电划破黑幕,白光直直绽开。
睡意中的缚愉犹觉身子千斤重,呼吸渐艰,举止间已是推搡之举。
“别动,是我。”声线喑哑隐忍。
屋外的白光从窗楣钻入内室,映射着男人的面庞,露出他那极为不正常的潮红。
缚愉似有所感,她撑起眼皮见是夫君,方才还是抗拒的柔荑一瞬没了下文,缓缓阖上了双眸。
原本缚愉和着一身规矩的寝衣入睡,到此时因着方才的举动,身前的衣襟有一大半松松垮垮的掩着主人的肌肤。
明明并非是露骨的绸布,落在伏于缚愉身上的男人眼底,似隐若显的莹白玉肌,将他小腹中那团压抑许久的欲/火勾起。
君夙启俯身低头一把衔住那娇艳欲滴的红唇,辗转吮吸着,在寂空中尤为响彻。
这般动作,饶是缚愉如何困倦,此刻睡意也消散了七七八八。
他们大婚至今已一月有余,素日里君夙启虽宿在绛筠苑,可两人一直相敬如宾,并未有过肌肤之亲。
“殿下,你……”她一开口,竟被自己的声音给惊到,连忙止了话音。
娇软缱绻,夺人心摄。
男人闻言眸色一暗,凝着她那双怔然的粼粼水眸,满目都是他的身影,胸腔剧烈收起伏,除了欲望驱使,还有另一种情感在蔓延。
额角青筋鼓起,他停下侵/略城池的大掌,注视着身下的人儿,隐忍着问:“可愿做我的妻子?”
他摒弃阶级地位,用民间寻常夫妇头衔相问,若此时她应允,落话无悔。
便是上穷碧落下黄泉,缚愉终是他君夙启的妻子。
“愿意,我愿的。璟颐……”缚愉眼底一片涩然,一滴滴泪珠从眼眶中滑落。
她到底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莫哭。”男人不甚熟练的俯身去吻她颊上的泪水。
一番厮磨纠缠,怀里的人儿额间香汗早已将鬓发濡湿,唇间溢出间断压抑的哭颤声,惹得他眸底情/欲愈深。
凌乱的寝衣被他撩开,露出雪青色的小衣,缚愉羞赧的闭紧眸子。
滚烫炙热的身子贴上被窝里的人儿,肌/肤之亲,激得缚愉娇/躯轻颤。
男人因被药石折磨的欲/火再也压不住,如同那星星之火,一点即燃。
一缕东风潜入内室,吹不散满室浓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