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话还没说完,贺州身后就传来人倒下的声音。
最有一排的家丁双腿发软跪倒在地上,一只手还抓着旁边一个褐色衣服的门卫。
他脸上渐渐布满了冷汗,说起话来哆嗦着“大人,之前……之前……小人在夫人出门时,去院子里偷闲,四夫人身边的欢儿来找三夫人问事,我说不在她不信,说要是不在,我个家丁怎敢在院中,小的害怕愣神的功夫,她就闯进去了……”
贺州背着手慢悠的走到他面前,乌黑的眸子低着眼看他“然后呢?她偷了玉佩?”
那人重重的磕了头嘴里念叨着“不知,不知……”
贺州冰着一张脸声音沉了下来“然后呢!”
他垂着眼看着那家丁,额头混着泥土流着血,眼底慌乱无神嘴里嘀咕着说不清的话。
心里不由的涌起一阵烦躁,他大力用指尖挖着掌心,冷静下来。
“我再问一遍,然后呢!”
“她进去…我不敢…在外面守着,她出来给了我一两银子,说不让我说她来过,不然就赶我出去……银子小的不敢动,一直放在枕头底下……我害怕……”
“磨磨唧唧的。”贺州不打算过多理会,只是暗自看着其他人的脸色。
“除了他,还有人要说其他的吗?”
回答他的除了那家丁慌乱的声音,其他人都是不为所动。
“贺兄……要不先去四夫人那问个清楚?”谢寻之的声音远远的传过来,他坐在石桌前微微笑着。
“好啊!”贺州挑眉脸上转晴,丝毫不见刚才的模样。
他快步走到石桌前指了指身后站着的人“那让他们在这等着?”
“不用,让他们忙去吧。”谢寻之低着眼给他倒了杯茶“我想的是,昨日三夫人好似也是说过和四夫人、孩子有一定关系,不如先去看看?”
贺州半懂半懵的点点头,目光看向一直站在旁边的管家“劳烦让他们先回去?咱去四夫人院中?”
“好说,好说。”管家笑着点头,看着九个人挥挥手,面前的人便一哄而散了。
唯有刚刚瘫倒在地上的人,磨磨唧唧了好久才重新站了起来,眼中无神走起路来直打哆嗦。
“快点走!”管家怒喊一声语气满是嫌弃。
他又转过视线语气温和有礼“大人稍等片刻,四夫人刚刚生完孩子不太方便,还等我去通报一身。”
“行。”贺州甩开衣服坐下。
他看看四处,拿起桌上茶杯朝管家抿嘴一笑“等你,等你。”
管家朝长廊过路的丫鬟招招手,只见那蓝衣丫鬟低着头走过来小声喊“总管。”
“嗯,去端盘瓜子过来。”管家安排好就走开了。
没一会两小盘瓜子就端了上来。
贺州抓了一把放在手心里剥壳,他低着头把细小的碎屑扫到一边。
“你怎么看?”谢寻之胳膊搭在桌子上,剥好的瓜子仁和贺州放在一堆。
“就先查查四夫人?再看看那个欢儿,要是不行还是要查他们九个。”
谢寻之拍拍手,把所有瓜子仁抓了起来递给贺州“不用这么麻烦,咱现在就去查查那九个人?”
贺州顿了一瞬,把身下的瓜子丢到盘子里,眼里闪着光“怎么说?”
他接过谢寻之的瓜子仁一口气全吃了下去,弯着腰把耳朵凑到谢寻之旁边。
“你刚刚审问的那个人明显是害怕三夫人,但一轮一轮审下来,直到现在才说,刚刚我看其他人脸上毫无反应,连一丝心虚都没有,审下去也只会一样……”
贺州趴在桌子上眼睛笑得完成月牙“所以就是另有打算?”
“我说呢,那个人说的怎么都不合理吗!玉佩明明就是在三夫人回家才起到作用的,那个四夫人身边的欢儿吵吵闹闹去偷一个自己用不上的……”
谢寻之笑笑仰着头看他“那你刚刚怎么不说?”
贺州呆子原地,半刻才滑座下来尴尬的挠了挠头“我这不是……”
“不要这么听我的,我也不一定全是对的,我是有心想去查四夫人的,虽说概率微乎其微,但是就怕万一……顺便还能安抚三夫人。”谢寻之低声叹气,他起身拍掉袖子上的瓜子皮。
“对对对!我就是这么想的!万一…万一…”贺州扯着笑。
他刚刚开始听到谢寻之说话的时候,只是觉得心地隐隐的怒气全没了。
只是一心想看这谢寻之、想听谢寻之声音。
他想了一下,反正院子出不了人,若是东西能让人拼着危险偷回来,那也大概不会丢弃,还不如先去排除四夫人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