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和大人同乡,刚来的时候拌了几句嘴,大人说了些气话,劳烦陈大人费心了。”
谢寻之勾着嘴角笑笑,抬起茶杯微微颔首。
陈九文也抬起茶杯,眼神在两人之间转了转,打着马虎眼“只是听说,若是出了什么事,我也该尽地主之谊啊!”
谢寻之轻抿一口,借着空隙撇向贺州,桌子底下的腿也小幅度碰了碰他。
贺州顺势也举起杯,面露苦色“还是惊扰到陈大人了,不过眼下确实有件事,唉…有些难办啊!”
“大人但说无妨,有需要我的尽管开口就是!”陈文九转眼看着他。
“那我就说了。”贺州拧着眉悠悠的拖着腔“衙门里人手短缺,像史官、文官无人在守,上面问责实在头疼啊!不知陈老爷有何高招?”
陈文九眯起眼,没有回答。
饭做上一时间陷入寂静,贺州这才发现虽说宴会,周围也是安静的可怕。
他依旧保持刚刚的动作,只是看向陈文九一副诚恳求学的样子。
陈文九抓起桌布在自己面前擦擦“大人啊!我是个商人,可能不太懂这些,但是你也看到了街上人稀少,贴告示还不如告诉买菜郎,他们走街串巷的消息传播的快呀!”
“哎呦,这可是个妙招啊!一下子缓了燃眉之急啊!”贺州豁然的笑起来,眼底的笑意直达深处。
他举起茶杯一饮而尽,毕竟方法再多也架不住有人捣乱。
这可是算变相报备了。
陈文九乐呵呵的挥挥手,给他夹了块肉“大人接下来是什么安排啊?不知可有用的上我的时候?”
贺州拿起筷子的手顿了一下,开玩笑的说“没什么安排,过几日可能找些人手,管点衙门了,也没什么预算,我都打算去种地了!”
“田地里苦出来的钱时间可不短啊!”陈文九低着头思考片刻“这样吧,我想出二百文请师爷,帮我寻一物。”
“这样说就见外了!守护百姓财产本就是我的职务。”贺州回拒,他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
这个陈老爷一肚子坏水,拿人钱财受人差遣,刚刚还在挑谢寻之的错事,谁知道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他摆摆手“陈老爷还是没把我们当自己人啊!”
“怎么会,大人听我说!我这个儿子自小喜欢查案,听说衙门招人一心想去挂职,巧了家里昨天,丢了个挂饰玉佩,想请大人带着他一同找找,感受完他要是还想挂职,我也好为他请先生不是?”
贺州看向陈渐远,对方像是过年被拉出来的孩子皱着眉。
“寻之你……”
话赶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又是正当理由,要是拒绝,之前一切铺垫都白费了。
可是要真让谢寻之有危险的可能,只是想想,他心底就像是扎上一根巨刺一样恶心。
他抬眼看向谢寻之。
谢寻之声音温和“听陈老爷和大人安排……”
贺州笑着接话“那就多谢了陈老爷赏识了!”
陈文九一副理所应当的摆摆手“先吃饭?晚点我和大人说点细节!”
这顿饭贺州也没吃多少,陈文九给他夹的那块肉了,直到最后也还在碗里。
天满满黑了下来,吹起晚风,陈文九说是上了年纪困了,寻了个借口就回去了。
陈渐远留了下来,陪他们去西侧院子。
一路上长廊的灯笼都是亮的,烛火摇晃远远的闻到一阵兰花香。
“是我三娘丢了东西,猜是被院子里手脚不干净的偷走了。”陈渐远站在门前眼中流落出刚刚不曾见过的欢心。
“三娘!”
院子里关着门,传来的淡淡花香让人沉溺,屋里传来回应声。
贺州站在陈渐远后面看着,他盯着前面。
门慢慢的打开,穿着淡粉色的女子站在门前,纤细的手腕摇晃着一把小扇子。
女子圆圆的脸有些婴儿肥,一双圆亮的眼睛看着他们“远儿怎么有时间来我这了?”
陈渐远毛躁的行礼“这是新来的县令,听说你屋子里丢了东西……”
扇子轻轻的敲在陈渐远头上,女子说话的声音也带上责怪“我都说了是干活的下人手脚不干净,偏偏要闹这一出,切!就是见她生了孩子,不待见我了吧!”
她靠在门框前抬着胳膊拦着门,眼神落到身后人的身上“长得还不赖,等我收拾一番再进来吧。”
门“啪!”的一声被甩上,带起一阵染着花香的风。
贺州摸了摸下巴,看着眼睛都要望穿的陈渐远“陈公子,夫人丢的是什么样的玉佩?”
“就是一块蝶形玉佩,她喜欢挂在腰间,但也换的频繁,这次找不见还发了好大一通火。”陈渐远偏过头看向他们,似乎也察觉出刚刚自己有点过于急切。
他勾着嘴角笑笑“大人,她性子活泼、单纯,是我母亲那边的人,所以自从的母亲离世就我们走的近。”
“是个好姑娘。”贺州也不是多想,虽说陈文九身子硬朗,但看上去也是个老头。
这三房怎么看都还没有陈渐远大,性子娇气、活泼,怎么愿意留在陈家的?